薛子游那张脸更阴沉了。 王拂:“一到白天你就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抖擞起精神,跟大哥走。” 薛子游忽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 “怎么了?”王拂也抬头望去。 薛子游道:“有鸟。” “……树上自然会有鸟。”王拂敛了几分笑。 “是只乌鸦。”薛子游说。 蹲在树上不叫不飞,盯着院子里看了好久了。 沈元夕抬头去看时,只看到一只黑鸟拍拍翅膀从树上飞走。 沈元夕斩钉截铁道:“什么乌鸦,那是喜鹊,乔迁新居,树上来的自然是喜鹊。” 沉默许久,王拂哈哈笑道:“不错,合情合理。” 薛子游无奈叹气,改口道:“嗯,是喜鹊。” 等太阳落山,华京燃灯时,满京城听故事的乌鸦结束一天的任务,飞进三王府,飞入一片漆黑的内殿,落在了床边的鎏金支架上。 那架子上挂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衫,而衣服的主人把自己裹在被团里,还未睡醒。 乌鸦清了清嗓子,喊:“咳——殿下,是时候起身了!月亮都升到中天了!” 它嗓音嘶哑,连叫数遍,从那被团里“嗖”地飞出薄薄的一片金叶飞刀,擦着乌鸦的毛,深深没入远处的墙壁中。 被团掀开一条缝隙,一只血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幽光,散发着恹恹杀气。 乌鸦乖乖“喵”了一声,缩到了角落。 不久,那被团耸动几下,三殿下坐起身,抱着被团发呆。 又是好久,他捏起枕上的一根银发,微微睁大了眼,含糊不清地喃喃着: “……谁的头发?啊……我的头发。” 乌鸦嗤嗤憋笑,忍不住嘴贱:“一人孤枕,这白毛不是你掉的,还能有谁?” 片刻之后,乌鸦嘴上多了条打了死结的发带,郁郁站在窗边,被迫反省。 作者有话说: 来,跟我默念:三殿下是一只猫,懒猫。但在女主面前会很狗。所以他是一只很狗的猫。 来,跟我默念:女主是个天然直球选手,天然克腹黑,直球克套路。所以女主克男主,男主乐滋滋。 嘿,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第3章 夜鸢做媒 国公府赏梅,请的都是姑娘们,沈元夕本想低调谨慎不出风头,只不过去了才发现,好像这赏梅宴,主要就是为了请她。 刘国公的长女进宫为妃已有十年,膝下有两位皇子,一位德皇子,一位是五皇子。 而这次赏梅诗会,是由刘国公的二女儿刘玉娴照应,她比沈元夕小三个月,做事却很是老练得体。沈元夕下了马车,刘玉娴就迎上来,亲切挽住她的臂弯,先引她看景,等人都到了,又带着她一个个认过去。 热闹一圈下来,半个华京未出嫁的姑娘们,都和沈元夕混了个半熟。 开宴前是作诗。 沈元夕对作诗还算有些心得,反复斟酌,谨慎落笔,写了个不出彩也不出错的小诗,那刘玉娴见了,很会周全,言道:“姐姐作诗好工整。” 随后,她拿自己的诗指着笑,说自己写的诗又要被夫子骂朽木不可雕了,旁边与她熟络的姐妹打趣哄闹着,倒也没把作诗当回事,谁都没较真。 沈元夕松了口气,自己原先把华京想得太可怕了些,现在看来,这群姑娘们心眼虽多,但却没几个歪的,都还是体面人。 等开了宴,刘玉娴又拉着她的手,挨着她坐,问她:“姐姐今日生辰?” 沈元夕想了想,点头应了:“是。” “原来是今日啊!多好的日子。”旁边秦尚书家的女儿与刘玉娴笑着对望一眼,“那今日就不能放过你了,玉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