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你也许再不能完全掌控她、利用她。”忆昔似乎在笑,眼泪却大片落了下来,她脸上原本便有血迹,如此一冲刷,血和泪混在一起。 “是你居心叵测,是你一手将她变成了今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她如此痛苦地活着。我要替她报仇,我活着不能杀了你,便只能拉你一同去死了。” 忆昔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这些……你知道吗?” 慕珏眸子微阖望着她,“进来以前猜到了些,进来以后倒是确定了。” 忆昔闻言,怔了怔,“你竟猜到了?那你为何还要冒险进来?” “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若万一果然是她,而我却来不及,那该如何是好?”慕珏似笑非笑。 若果然是她无声无息落入了武帝手中,以武帝手段,一定会装作不知,暗中了结。今日这种种迹象,的确太像是她,更是时间急迫,逼得他也不得不亲自现身冒险。 只能说,设这局的人太高明,每一个细节都滴水不漏。 然而,那背后之人真正高明之处或许连他自己也并未想到吧…… 进得这里来,发现不是她,那一刹那,明知是入了陷阱,慕珏心中却全是莫名的喜悦。到底,与真正的惊吓比起来,虚惊一场着实已是恩赐。 更重要的是,此刻自己独自在这陷阱至少说明了她的安然无恙。 “你……”忆昔嗫嚅着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走吧,你的性命于我的确不过草芥,若是有多余的心力,救你无妨;若是果真那人逼太紧,我随时可弃了你。” …… 云奕携着倾城一同入宫时,正正是下早朝的时间。车辇还在远处,便见一众大周官员出来,云奕放下帘子,转头问倾城,“你到底在做什么?” 此刻,云奕脸上再不见他一如既往的沉敛平静,却是一股急怒隐隐爆发。 倾城垂了垂眸。 云奕逼视着她,“虽说你我如今是盟友,但若你行事太不将南诏的利益放在心上,我也可第一个杀了你!” 倾城知道云奕是在怒昨夜她没有坚持要林淑儿的命。 刺杀南诏公主,最后却只是为奴为婢,而不是被五马分尸,于极为重视地位尊卑的南诏太子看来,无异于奇耻大辱。 倾城低着头,迟迟不说话。 良久,只道:“我必定谨记自己的身份,还请太子哥哥助我最后一回。现下去向武帝辞行,顺道一起清算我与睿王那一桩,昨夜没有公然提及,已是给了他面子,他想来也会念太子哥哥这份豁达。” 云奕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 待下朝的大臣散尽,云奕携着倾城下车,缓缓进入宫门。 刚刚过了护城河,倾城便察觉到空气里凝着几分逼人的杀戾之气。踩在汉白玉的地面上,一股冰凉莫名从足底窜起。 忽然,一队禁军急速往什么地方奔去。 倾城双目微缩,轻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问领路的内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内侍目不斜视,仿若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只管领路,“奴才不知。” 倾城不动声色往身后的夜阑睇去一眼,夜阑垂眸,只管往前走。 “嘶——” 布帛撕裂的声音忽然传来,将所有人一惊,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倾城脸色大变,迅速转过身去。 “啪!”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