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安慰陆赫扬‘没关系,反正现在还早,别担心’,大家心知肚明,在他们身上,很多事情没有早晚,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拎到一个全权由别人规划好的位置上。 楼道漆黑,许则一级一级迈上楼梯,什么也没想。走到最后一个台阶,他被绊了一下,小腿磕在楼梯边沿,整个人跪到地上。这条楼梯许则摸黑走过无数次,今天是第一次摔倒。 痛,但在许则的忍受范围内。他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后许则挪去房间,在书桌前坐下,拉开抽屉,拿出药水。 抹药的时候许则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铁盒子上,最后他擦干净手,将药水放回抽屉,又把铁盒子往抽屉深处推了推,直到看不见为止。 周二的游泳课是期末考,陆赫扬去得晚,所有人已经排好队,许则在队伍中段,分好组后就去了斜对面的泳池热身。陆赫扬看见许则走路时腿似乎有点不对劲,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许则很快就考完试离开了,陆赫扬比他晚二十分钟结束。去更衣室的路上,路过其中一间,有人叫住他:“赫扬。” 是同班的一个alpha,他边穿衣服边说:“许则问我你在哪间更衣室来着。” “什么时候?” “十分钟前吧,我告诉他了。”alpha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陆赫扬脸上的表情,好奇他的反应。 但陆赫扬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只点点头:“好,谢谢。” 游泳馆里已经没多少人,陆赫扬走到更衣室门口,许则并不在里面。 陆赫扬看见自己衣柜门外的挂钩上挂着一个袋子,他走过去,摘下来打开看,袋子里是一对崭新的拳套、叠好的t恤、用气泡膜裹起来的手环。 许则把收到的东西原封不动地交回来了。 有电话打来,是贺蔚。 “我刚下课,一起吃晚饭吗?” “不了。”陆赫扬靠在柜子上,手里拎着那袋东西,目光落在地面,“司机在校门口等着了,之后应该会天天来接我放学。” 贺蔚“啧”了声,有点烦躁:“什么啊,怎么忽然又管你管得那么严,有必要吗?” “不知道。”陆赫扬的语气听不出起伏。 晚上,陆赫扬洗完澡出了浴室,一边擦头一边看着沙发上许则还给他的那袋东西。看了有半分钟,陆赫扬拿起手机打电话。 七八秒后电话接通了,许则的那声“喂?”听起来轻又遥远,陆赫扬在沙发上坐下,问:“你的腿怎么了?” 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许则顿了一下,才说:“不小心撞到了。” “上药了吗?” “嗯。” 之后是一段长久的静默,电话里轻微的电流声像他们之间距离的声音。 “为什么把东西还给我。”陆赫扬问。 等了几秒,许则没有回答,陆赫扬说:“你不要的话,我放着也没什么用,只能扔掉了。” 许则显然很错愕:“扔掉了?” 听见陆赫扬“嗯”了声,许则立刻接着问:“扔在哪里?” “是打算去捡吗?”陆赫扬笑了笑,“扔在我房间里了,要来捡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 明知道被逗了,但许则松了口气,因为陆赫扬没有真的扔掉那些东西。 “许则。”陆赫扬突然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许则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心,也很紧张,是那种怕听见坏消息的忐忑不安。 “不要跟我保持距离。”陆赫扬往后靠去,看着上方寂静的吊灯,慢慢说。 许则的呼吸顿时重了一点,沉默很久,他问陆赫扬:“你下学期就要走了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