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我们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别人的孩子,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员工,别人的配偶。 面具频繁更替,时刻提醒自己莫忘初心。 大概,唯有在想起曾经那个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的那个自己,才不会迷失吧。 —— 夏瓴的眼圈已经泛红,她向前倾身,搂住隋心:“值吗?” “比起让这份在我心里最单纯的感情,变得血流成河,比起身边的人一再因我受到伤害,比起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们的痛苦上……我,只是放开手,如此简单。” 如此简单…… 那最后四个字,几乎噎在喉咙深处,艰难的吐出。 夏瓴的眼泪已经流下:“所以,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何止决定,我不是已经这么做了么?”隋心轻笑着,抬手擦向夏瓴的眼角。 水雾中,夏瓴只见到那抹笑里,仿佛和着血。 静默良久,夏瓴才再度开口“好,我不再劝你。但是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什么?” 夏瓴将眼泪擦干,笑问:“你还记得一年前,你将那幅油画寄到美国,托我带给钟铭吗?” “记得。”隋心颔首。 “那钟铭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哪一天送过去的?” 隋心缓缓摇头,不禁蹙眉。 停顿了一秒,夏瓴轻声道:“就是在他订婚的那天。” 隋心愣住:“什么……” “我当然是故意的!”夏瓴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容:“我故意选在那一天送上贺礼。就是要搅这个局!” —— 夏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带着那幅油画来到休息室里的情景。 那天的钟铭身上也穿着像今天一样的定制西装,衣着光鲜,全身上下都透着尊贵和优雅,可是他的眼神却极冷极沉,幽黑的望不见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死去。 直到她将包在油画外面的保护纸,一把撕开。 那双黑眸里,才融入了一丝色彩。 时间因此而凝滞。 那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到跟前,抬手的动作透着小心翼翼,直到修长的指尖触到那上面的油彩。 那一瞬间,夏瓴仿佛看到了,那片漆黑中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湿润。 然后,夏瓴将那幅画交给他,转身走向门口。 在手搭上门把的瞬间,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有没有说什么。” 隋心什么都没说。 可是夏瓴却说:“哦,她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 半个小时后的仪式上,那高大而阴沉的身影如期出现。 站在彼端的姚晓娜盛装出席,是全场最漂亮最亮眼的所在。 直到那抹沉黑的身影走到姚晓娜面前,全然不顾司仪宣布的流程,径自打开放在桌上的丝绒盒,露出里面那对豪华而造价不菲的订婚戒指。 男款的那只,被那粗粝的指尖拿起,轻缓的投入香槟杯里,激荡着淡金色的液体,涌出细碎的泡沫。 而女款的,则孤零零留在盒子里。 随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说:“我现在宣布,礼成。” 话音落地,他已转身离去。 全然不顾姚晓娜、双方父母,和一屋子的亲朋好友。 那一刻姚晓娜的脸色,是夏瓴印象中最难看的,她从没在姚晓娜脸上,望见过那么苍白的颜色,仓皇失措呆呆站着,丢失了尖酸刻薄的利爪。 —— 故事讲完,夏瓴依旧是那样的笑,还多了一丝痛快。 在隋心震惊的目光下,夏瓴说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希望你改变主意。相反,是希望你坚定自己的选择。既然你是为了身边的人牺牲,放手,那么我就再多给你一个理由。心心,钟铭这个男人,的确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夏瓴的话清晰地响在耳边。 隋心扬起笑容时,尝到了心里鲜活血腥的疼,被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