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卤好搁着的牛肉,切成薄薄的片状,搁在一个青窑小碗中。 三个热菜是捡厨房现成有的材料做的,几个人打下手又洗又切,他不过就是上手翻炒罢了,一个素炒鲜口菇,一个木耳炒鸡蛋,并一碟子急急赶时间做出来的蒜泥白肉。 汤做得是芙蓉鲜蔬汤,材料不多,装在一个同套青窑大碗中,看着清亮淳鲜。 他送进来的时辰尚早,曲玲珑还未到,裴昶然见他摆放整齐后,从袖笼里摸了一个银角子给他,道:“今日.你辛苦了,拿去买酒吃吧。” 陈金海受宠若惊,喜滋滋地拿着银角子走人。 曲玲珑进来时,看见了男人的背影,他穿着一身玄色家常旧袍子,正靠窗站立着,窗外是一轮明月高悬,有光线照在他的身上,一半儿明,一半儿暗。 她只觉他的背影莫测高深,令人暗暗胆寒。 裴昶然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烛火摇晃中,她的一身红衣格外扎眼。 呆愣了几秒,他走到桌边,淡道:“过来坐,我有话和你说。” 曲玲珑的心里,一直觉得她的这位夫君虽说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太过冷厉威严,平常靠近些都能感觉到不同凡响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觉得胆寒。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桌边,与他之间隔着一个空位。 裴昶然抬手倒了一盅酒给她,接着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盅,举杯一饮而尽。 曲玲珑抬一抬手却没有去拿眼前的酒杯,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按着裴昶然的性子,三言二语就应该把话说完了,可今日他还需要拖一拖时间。 曲玲珑见他默默喝酒吃饭,一言不发,内心惶惶然的同时,生出几丝侥幸来,他这是对她还有一丝情分,所以不打算即刻叫她走人吗? 思来想去,她掂量着问道:“不知王爷今日突然叫我前来,是想说些什么?” 裴昶然默默从袖笼里摸了一张纸递给她。 曲玲珑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抖着手打开那张纸,果然就是一封休书。 她“嗖”得站起身,抖着嗓子道:“王爷,妾身自觉进府以来从未做过错事,就连玲珑阁中的丫鬟小厮嬷嬷一应花销都是我自己出的,你为何非要绝情至此!” 她一下子就把那封刺眼的休书撕得粉碎,丢到地上踩了几脚。 她惨笑道:“我不走,陈国还从未有过王爷休了王妃的事情,我可是正正经经进了祖庙的册子,那王妃册子和金印都还在我手上呢,你以为一封休书就想打发我出府?” 她越说声音越尖利,仿似黑夜中野兽的嚎叫,宽大的袖子一拂而过。 桌上的酒杯扫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裴昶然突然深深地惦念起珍珠来… 不知她在严府过得开不开心,严府中的三位兄长都是妹控,还有那位严大人,她在那里一定被他们宠上天了,要什么有什么,很开心吧?! 她会不会在夜里睡觉前有那么一小会儿想起他? 此时此刻,他想起珍珠,有如仰望天明后金色阳光撒满大地的心情。 曲玲珑砸了一只酒杯后,仍无法控制自己被撕裂般的心情,探手又砸了一只菜碗… 裴昶然忍不住动手拉开了她,斥道:“你还觉得你没错吗?这些碗盘如何与你有仇了?且不论曲家如何,就是这幅狰狞的面容,是问有哪个男子会喜欢?” 曲玲珑惨笑着倒退几步道:“被逼的,都是你们逼得我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我又何尝想如此!” 裴昶然叹息。 他道:“你我之间,实在不应再纠.缠下去,如此对你也不好,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你若是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