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他娘,天儿冷,你弄差不多就过来烤烤!” 汉子蹲下身生火,一边对妇人道。 妇人笑着从柴车上抱了一捆柴火走过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支在上方的油布塌下来。 妇人被吓得手一抖,柴火掉落一地。 汉子也被吓住了,再顾不上生火,赶紧跑过去将妇人护在身后,眼睛紧紧盯着那处巨响的源头。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从油布罩住的柴车上滚了下来,而柴车已经被砸的塌了下去。 夫妇俩吓了一跳,忍不住都抬头看了看。 却见上面极高的地方,似乎有人影在往下望。 接着不知从哪里瞬间出现许多灰衣佩刀的人,将小小的馄饨摊围住。 谢尘是在半空中抓住白歌的胳膊,下坠的力道太猛,即便他有武艺在身,可身在半空,根本难以调整身形,幸好有馄饨摊的油布略微挡了一下,他才来得及翻了个身垫在了白歌身下,然后带着两人的重量重重砸在了那一摞柴火上。 胸中气血激荡,五脏六腑仿佛都已经移了位,肋下和后背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唇舌间溢满了腥甜。 谢尘却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他撑起身体,看向怀里的姑娘。 她的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这一瞬间,他的心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 抱着白歌的手上温热湿黏,他抽出颤抖的手掌,上面是刺眼的鲜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 强撑着胸腹剧痛,便将白歌抱起来。 只是,正想他刚刚站起, 却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原本强撑着的一口气顿时散了出去。 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来,落在白歌的鸢尾色锦衣上,将那株洁白含羞的菡萏染得艳红。 徐威已经赶了过来, 看着谢尘身子微晃, 连忙靠近一把撑住他。 这离得近了, 才看清楚谢尘唇上的血迹, 顿时急道:“三爷, 您——” 谢尘脸色惨白打断他的话,语气急促的道:“你现在立刻拿着我的腰牌进宫,去太医院找刘院使,让他亲自带着精通妇科的大夫过来!” 徐威看着谢尘的虚弱的样子, 略迟疑了一瞬。 就听见谢尘的厉呵:“快!” 他顿时不再犹豫,接过谢尘的腰牌,轻功运转, 眨眼间便消失在巷口。 就这会儿功夫,李滨终于连跑带爬的赶到了。 他虽然比不上徐威功夫好, 可身为谢尘的第一心腹, 他可要比徐威敏锐多了。 眼见这惨烈的一幕,几乎瞬间便厘清了要做的事情。 “快, 快把马车赶过来!” 他一边喊着, 一边跑到谢尘身边, 看着他脸色如纸般苍白, 唇色被血染得鲜红, 眉宇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在李滨的印象中,三爷从没有过这样的神色。 他的神情应该永远是从容淡定的,发生天大的事,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亦与他无关的波澜不惊。 跟在谢尘身边多年,他第一次在谢尘脸上见到这样一种情绪,那是种难以描述的恐惧。 李滨的心顿时跟着提的高高的。 他看着谢尘抱着白歌微微发颤的手臂,小心的道:“三爷,让属下来抱吧。” 谢尘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他颤抖的手紧扣在白歌裙摆上。 那里,原本素白的绫缎正渐渐被鲜红染透,有淡红的血水顺着谢尘的手滴了下来。 腥甜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谢尘抱着怀里似乎已经毫无知觉的人,急步冲向驶过来的马车。 将人轻柔的放倒在马车里,谢尘跪坐在她身边,声音里带着戾气,却又隐隐打着颤。 “回府,让侍卫开路,快!” 外面李滨连忙指挥着一种侍卫和暗卫,一部分跑在马车前面,剩下的围在马车两边,驱赶着人群,留出足够马车行驶的通路。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扰不扰民了,人命关天,就算之后有人因此弹劾三爷,那也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灯会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顿时被谢府的侍卫冲散。 人群中不时传来女人的慌乱惊叫,男人的粗鲁怒骂,孩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