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番交谈下来,在裴桓心里这恩师认的也算是服气的。 只是在他即将起身告辞的时候,谢尘瞥到他腰间系了一个竹青色的荷包,荷包上绣着的竹纹精致,忽然问了一句:“子辰可定了亲事了?” 依着谢尘座师的身份,这么问倒也不过是出自长辈的关心。 裴桓的耳根染了点红色,道:“还没有,不过正准备派媒人上门呢。” 谢尘笑着道:“那便是有心上人了,本还想着为你做媒,如今看来倒是晚了一步,不过这媒既然没做成,那便送一方砚台给你做见面礼吧。” 说着便让李滨取出了一方砚台,装好递给裴桓。 裴桓面色羞赧的行礼收下后,便跟着小厮出去了。 李滨见人走的不见了上前才给他填了茶笑着道:“三爷您对这位裴公子这般欣赏,还特意送了方上好的淄石砚出去,那可是前年的贡品,您总共不就得了两块?” 谢尘用盖碗拨弄两下热茶,眼神却在袅袅雾气中显得悠远怅然,最终也只轻叹了一句:“夕阳闲淡风物尽,不似少年时。” · 白歌在离韶音阁不远的游廊处一边躲雨,一边盯着莫妄斋门前等了大半个时辰,直等到雨都停了,却还没见个人影出来。 她正忧心是不是自己来的晚了,人已经走了,却见莫妄斋门开了,先是一个小厮走了出来,接着身后跟着出来的男子,穿着靛蓝色长衫,瘦削纤长,面容白净俊朗,正是裴桓。 白歌心头微跳,推醒了身边坐在廊椅上打瞌睡的小招,提起食盒往裴桓的方向走去。 她穿过游廊,故意行至李滨和裴桓的前方不远处,停在路边开始低头装作寻找的样子。 那小厮见了她,便唤了一声:“戚姑娘,怎么在这?” 白歌脸上带着两分无奈道:“本是大姐姐吩咐我取些新做的点心过来,却不想刚刚把腰间的佩玉弄掉了,这遍地是水的也不知是掉在了哪里。” 裴桓听了这声音顿时一怔,抬头看去,眼睛顿时一亮,却没出声。 白歌也是装作不认得他的模样,对那小厮道:“烦请你帮我去前面园子里找找吧,那边灌木上多是雨水,我身边这丫头也不好自己去寻。” 那小厮有些为难的看了裴桓一眼,裴桓顿时会意道:“没关系,你为这位姑娘寻东西,不用顾及我,我这便自行回去。” 小厮这才放下心来,方才被小招领着离开。 待两人走的连背影也看不见,白歌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裴桓,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数月未见,两人似乎都有了些变化。 裴桓看了白歌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好像瘦了些。” 说完顿时觉得自己傻极了,忍不住懊恼,也不怎的,一见了白歌,他往日里那些沉稳机敏顿时都不见了踪影。 白歌见他懊恼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觉这半个月来只能待在谢府的郁气好似都随着这一声笑消散而去。 她一边笑一边打趣道:“你这新科探花郎怎么这会儿这般的不灵巧了?” 裴桓见状也笑了起来,他随手将她手里的红木食盒接过提在手里,随着她来到游廊边,摇头无奈笑道:“在你面前,我便是有万般灵巧心思也无用,只心被提的老高,见了你又坠下来了而已。” 白歌心下微涩,水眸瞥他一眼,问道:“你怎么到谢府来了,来见谢大人的?” 裴桓回道:“谢大人是我的座师,理当来拜见,不过——” 他顿了一下,目光看向白歌道:“那日听说你最近住在谢府,就有些担心,想着若是能遇见你便是最好了。” 白歌被他瞧的脸上发热,小声嘟囔了一句:“瞎操心。” 见他另一只手上提着雕工精致的木盒,连忙转移话题问道:“这是什么?” 裴桓将手上的木盒递给她,解释道:“刚刚谢大人送给我的见面礼,应该是一方砚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