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谓入乡随俗,不想被人看穿,就得接受这个朝代的规矩。 换好衣服后,她躺在床上。奇怪的是,明明身体困得要命,眼皮子都在打架,可她的心里却是没有半分的睡意。 那种茫然无所依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以前,曾有那不知真假的相命人替她算过,说她亲缘淡薄。自小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把她丢给奶奶。奶奶去世后,她一人生活。 确实,她亲缘极淡。 淡到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不会有人怀念她。诚然,除了奶奶,那个世界也没有她在乎的人,没有她牵挂的人。 而现在的这个身份,又是一个没有亲缘的人,母死父不慈。连亲生父亲都如此,试问还有谁能真心待她? 她脑子里不停想着眼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一身的麻烦。偏偏原主留下的这些麻烦,都成了自己的。 目前来看,巴不得自己倒霉的有方氏郁霜清、府中的杜氏母女还有二房。而真心待她的人,看起来似乎没有。 只有那不知底细的成国公府,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所以,她唯有紧紧地跟着侯爷,攀上这棵大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取得他的信任,看来她还得以行动表态,让他忘记差点戴在头上的那顶绿帽子。 既然她已与方氏母女撕破脸皮,以她们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她闭目叹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此时的方氏母女,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正等着郁亮把她带回去。 门帘猛地被掀开,方氏看着提剑进来黑沉着脸的郁亮,见他身后再无旁人,不禁有些失望。 「将军…」 「爹,您可回来了,娘担心死你了。」郁霜清说着,看着他的后面,「慈妹妹没有跟爹回来吗?」 郁亮虎目看着她,确实,长女没有一星半点像自己的地方。耳边仿佛又响起次女的话,字字诛心。他把剑递给跟进来的婆子,一撩袍子,大刀阔斧地坐下。 方氏心里一个咯噔,将军看清姐儿的眼神怎么如此奇怪?可是那死丫头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你先回去,我与你娘有话要说?」 「将军,慈姐儿是不是不肯回来?她性子怎么变得这么倔,先前妾身去时,她就说…妾身不是她的亲娘,还出口污蔑清姐儿,说清姐儿居心不良,去侯府是另有所图…将军,你说慈姐儿这是怎么了?」 方氏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郁亮的脸色。那份小心中带着仰慕的目光,令郁亮面色一缓。或许真是次女胡说的,方氏一直视自己为天,眼神骗不了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爹,女儿…受些委屈不要紧,可是慈妹妹说的话,让女儿没法做人…」郁霜清的眼泪已经涌了出来,无声地流着。 郁亮的心顿时一软,长女一向懂事乖巧又孝顺。反倒是次女,以前在家里是一副蠢笨不堪的样子。每次他想训斥时,妻子都拦着,说尽好话。 若说妻子对次女不好,他头一个不答应。 那死丫头今天的眼神真像成氏,他真是气胡涂了,怎么能相信她的话,而怀疑自己的妻子。他想着,脸色慢慢缓和。 「爹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一直照顾你娘,肯定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郁霜清看一眼方氏,方氏微不可见地点头。 「爹,只要慈妹妹能好好的,女儿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将军,从小到大,清姐儿哪次不是让着慈姐儿。别人都说后母难为,妾身一直以此提醒自己,生怕落下话柄。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慈姐儿,事事为她考虑。妾身早就将她视如己出,甚至超过清姐儿。可能是妾身太过爱女心切,她反倒起了疑心,以为妾身…在害她…」 方氏的泪珠子滑在面庞上,凭添惹人怜惜的美态。 这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