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娶了这个小王妃,这在两年前,可是京城里的大稀罕事儿,你们几个没听过吧?” 几人齐声惊叹,“哎哟哟!这可真真的是奇了!当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敢情这王府里竟连个小主子都没有咧?” “要不说王妃娘娘是个命好造化大的呢,不单王府里没有前头的子女,就是连个通房姨娘啥的都没有咧!” 朱婆子这话一说,众婆子又好一番啧啧称奇。 “这可真是奇闻啊,这位小王妃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是再有个儿子,那才是十全十美,羡煞人也!” 也不是没有那七十岁老翁还能弄出个老生子来的。 朱婆子一拍巴掌,得意地卖弄着,“怎么没有,听说那位老王爷对这小娇妻爱若珍宝,偌大个王府都交给了她打理,王妃娘娘说一不二哩!” “又怕她将来无后,王爷百年之后未免寂寞,就替王妃做主,去落魄宗室里抱个不满周岁的男娃回来,记在王妃名下,算是将来晋安王府的世子咧!” 这一惊一乍的声音传到了屋内,同样的年纪,却是云泥之别的遭遇,然而那晋安王妃如何风光却是引不起她心中的半点波澜。 晋安王啊…… 云玄霜苦涩一笑,若是早知道今日,当初就进了晋安王府,似乎也比今日境遇要强上少许吧? 忽然外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消失了,院中一下子静了下来。 云玄霜就听见婆子们讪讪地喊大爷的声响。 他来了! “开门!” 两扇破门被吱呀一声自外而开。 外面艳阳正高,阳光从门内透了进来,一下子将屋内的昏暗逼退,这光亮得灼人! 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着二十七八,眉眼英俊,身形修雅,面上的神情沉稳大方,自有一番成熟男子的韵味。 正是今年三十整的顾家大爷顾骅。 他进得房来,眼前便觉一暗,一股子潮湿带来的霉味扑鼻而来,混在其中的,还有那显而易见的腐朽死气。 顾骅的眉尖浓而薄,利如剑锋,此时便微微皱了下,好似利刃出鞘前轻轻的晃动。 那个躺在旧木床上的枯槁女人,可不正是他的结发妻子云氏。 身为日渐兴旺的顾家掌家人,顾骅混迹于官场商场,见过的人物形形□□,他强大的心理和能耐足以应付各种场面。 眼下不过是在废院破屋里,面见他的前妻而已。 顾骅眉头一松,嫌恶之色尽去。 他走上前去,步子放得很轻,像是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一般。 “玄霜,玄霜……” 语气仍然温情脉脉,好似在唤着自己最心爱的名字,可转脸就能翻覆成致命的狠毒。 破床上潮湿肮脏,只铺着几张破席上,虽然顾骅已经走到床前,云玄霜就好似一尊石像般地,身子僵直地躺平在那里,目光似闭非闭。 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顾骅会觉得这女人其实已经断了气。 “玄霜,你可好些了?” 这句温柔关切的声音终于入了耳,云玄霜微微侧转了头,朝顾骅望过来。 云玄霜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让那胆小的人见了,定会骇然惊魂,做上几夜恶梦! 鸡皮鹤发,皱纹丛生,宛若活着的骷髅。 而她的身子,也极其消瘦,所有的血肉精气都似被吸尽,只剩下了一副纤细的皮包骨架,裹在一堆半旧的分不清颜色的衣物里。 那对曾经明如秋水的双眸,此时枯干深陷,眼底青黑中布满了血丝。 投过来的视线麻木冷漠,似乎已经认不出来面前弯下了腰的俊美华服男子,就是她的前夫。 当初山盟海誓,曾道携手一起到白头。 而如今我红颜弹指老,你却仍旧芳华。 再说什么负心薄情已是可笑,我如今只求一个死得明白! 云玄霜这般的模样,看在顾骅眼中,自然是丑如老鬼。 而顾骅这张俊朗的面容,看在云玄霜眼内,又何尝不是包着画皮的食人恶魔? “玄霜,我来看你了,你这一向,可好些了没?” 顾骅的语调仍然如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温柔和缓,若放在平日,足以蛊惑得那些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们芳心萌动。 可放在生机已断,挺在床上等死的云玄霜来说,就显得令人作呕了。 云玄霜仍是有如未闻,反而是讽刺般地把眼睛给闭上了。 因太久不见阳光,刺目得让人眼睛发酸,几点泪珠自眼角沁了出来。 顾骅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缝,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生气前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