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对于一直止步于皇商的顾家来说,这简直是半年来想都不敢想的美事,有了这个爵位从此他们家的门楣就大不一样,再也不用怕被人说成是商家了。 一时之间,身为大功臣的云玄霜,在顾家的腰杆登时硬气了许多,紧接着,年后春宴,她又被诊出了身怀有孕…… 当请来的太医,拱手道出了这喜讯之后,她还记得自己相公那激动万分的狂喜,婆婆和小姑子态度微妙的变化…… 可是为什么,一夕之间就翻天覆地,全然改变了?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清明节过后的第三天,遵贵妃旨音,进宫去为贵妃送新制成的焕春膏。 那位年过三十五,却保养良好,脂光米分艳,看上去不过是二十七八的美艳贵妃娘娘,魅人桃花眼内满是欢欣喜乐。 口角含笑,言笑晏晏地拉了她的手,同坐炕边,甚至还平易近人的屏退了众从人,要跟她说一些女儿家的私房话。 而她在喝了半杯云顶贡茶之后,不知怎的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一切地覆天翻。 美好的成了丑恶。 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她知道自己已时日无多,胸膛里就像装了个破旧的风箱一样,只不过是呼吸,都会带出可怕的声响。 人到了这个地步,对死亡的恐惧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 她胸中的这口气终是咽不下。 不甘心啊! 命就快被人算计没了。 可是到底是谁在算计,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为什么要用这种恶毒的手段? 为了她从现代带过来的各种传家秘方? 可是,她在顾家展露出来的不过是小试牛刀,冰山一角而已,顾家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掌握着他们家梦寐以求的各种技艺。 就算是她展露出来的小打小闹,她身怀有孕,如果有了儿女,她一身所学,最后还不是要传给顾家后人? 如这般图穷匕现,他们又有多少好处? 她被囚禁在这陋巷小院,外有粗使婆看守。 顾骅,她那好夫君,偶而会来问些秘方之事,她自然不搭不理,高兴了就破口大骂,那渣男竟也不发怒,倒是好脾气地摇头而走。 不过,算着日期,那渣男的耐心也该用尽。 至少在死前,他一定会来见她一面! 他对她下此毒手,自然是没有所谓的恻隐之心。 能让他来的,可不就是事关顾家祖业,那立身之本的顾氏胭脂行了。 云玄霜有些艰难地吐出一口气。 她微微侧转了身子,朝着这间黑屋的窗口望过去,这用木板钉死了的窗口处还留下少许的缝隙,透出点微微的光亮,还有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丝竹乐曲之声。 是喜庆的调子,是哪家在办喜事吧? 守着旧院的两三个仆妇,都坐在破旧的屋檐下,搬一把小杌子,抓一捧瓜子,叽叽呱呱地闲嗑牙。 “外头这是啥动静?恁热闹?” “敢是哪家娶媳妇哩?” “荣婆子,你去外头瞧瞧呗,回来给咱们说道说道……” 整天呆在这小院里头,守着那个快死的晦气星,这日子过得可不憋屈? “就是就是,荣婆子你个头高眼又尖,马婆子你嘴快,你们俩去看看热闹,留下俺们两个守着就行。” 说着朝屋内呶了呶嘴,挑眉攒眼,很是不屑。 屋里头那个,也没几天活气了,别说两个人看着了,就是一个人,一根手指头也能把这晦气星给制住喽。 哪用得着这么多人守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