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宫娥纷纷松了口气。 宁卿一时猝不及防,她抬起头,司马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看她。他的手腕冰水一般寒凉,即使隔着衣袖,也能感觉到那轻微的颤抖,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赫连太后正在用上好的熏布裹住身体,蒸腾的热气缓缓上伸,这个女人的宫园里面,只有随心所欲,没有廉耻和顾忌,她甚至常年都只穿了衣裙,连亵裤都不需要,只是为了方便她随时寻欢作乐。 今晚的太后,显然得到了很大的满足,面容如春,她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惬意的蒸腾,但即使这样,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逃不开她的眼睛,她冷冰冰道:“要是你再看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宁卿垂下眼帘,又听她说:“人棍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也算是你的福气,今天本宫沐浴要久一点,你还可以多享受一会。” 赫连太后说罢,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偏殿的烛火突然点亮了,整个外廊一片光明,原来是一溜流淌的油灯和灯芯草相连的明火台。 偏殿的房门缓缓打开,沉重厚实实是寻常木门十倍的大门需要合十名宫女才能全力推开。众人屏声静气,一股几乎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猛地窜了出来,宁卿呼吸一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她看见了了一生中最可怕的场景。 整个偏殿里面只有四颗幼子头颅般大小的夜明珠,幽幽的灯光下,整个儿偏殿全部用最厚实吸音的石料加厚,明晃晃的地上,是不知道淤积了多少层的血,一个石台砌成,里面铺了上好木料的浴池,里面温热腾腾的不是水,而是血,鲜红的温热的血。 赫连太后开始走的时候,开始有人晃动偏殿上面巨大的铁球,那些铁球全是是精铁所制,里面装满了锋利的倒刺,铁球是挂在铁链上面的,而铁球四周的墙壁上,全部都是上好的牛皮。弹性良好,每一次,被晃动的铁球撞在上面,都会轻易的回弹回来,然后再撞向另一边,而每当这个时候,铁球里面的倒刺,就会狠狠扎入铁球中少女的身体,可是她们确实无法哀嚎。 因为赫连太后割下了她们的舌头。 斑斑点点的鲜血缓缓从空中散落下来,滴淌在赫连太后的身上,她如同迎接圣水一般张开双臂。 女巫们在身后吟唱着听不懂的咒语,整个场面恶心,血腥,充满了怪异的荒诞,却又是那么一本正经。 “本宫,好像又年轻了。”赫连太后很满意,她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充满了爱恋,“瞧瞧,这肌肤。真是白嫩啊。” 门缓缓的关上,那里面,赫连太后正在走向她年轻的秘诀——血浴中。 宁卿惊恐中想要捂住嘴巴,但一只手和司马束缚在一起,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嘴,以免自己现在就呕吐出来。 ——这个赫连太后,分明就是一个疯子,不,比疯子还要可怕,是一个嗜血的恶鬼。 胃里面翻涌着,从眼睛里面看到的东西,纷纷想要从嘴巴里面涌出来,即使面对尸横遍野的沙场,也要比这个肮脏可怕的修罗场好上一万倍。 她甚至觉得脚上站的这块地,也是沾满了黏糊,腥臭的鲜血。难怪这个赫连太后总是一股说不清的怪异味道,难怪这个永园要用那么厚的石墙,要种下那么多花,要用那么浓郁的香料。 可是,这能掩盖吗?大殿门关上之后,仅有的一点声音都消失在门后。 门外的宫娥纷纷求的一线喘息,她们都看着宁卿,模样里半是痛快半是可怜。 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