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是不以为意,活了三十多年,除了跟素娘相处时讲究些,他根本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这汤水虽有些烫口,却伤不到他。 刚将补血汤喝完,便见到秋菊这丫鬟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屈膝行李后,声音娇脆地开口: “主子,凌夫人来了,这会儿就在正堂。” 浓黑剑眉微微一挑,楚清河忍不住问: “你跟凌夫人关系不错?先前的答谢宴,就看到你们坐在一起。” 凌母性情温和,又明事理,最开始尚不熟稔时,凌耀往院里仍石子,她马上就带着儿子前来道歉,这样帮理不帮亲的性情让薛素极为欣赏,再加上两家还是邻居,薛素呆在小院儿中不免有些乏味,三不五时便会将人请过来聊上几句。 女人伸手扶着后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而后她弯下腰,绯红唇瓣紧贴着楚清河的耳廓,低低咕哝着,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 秋菊往身后瞥了一眼,发现侯爷面颊涨成了紫茄子色,不由怔愣片刻,但她身为奴才,也不敢放肆,很快就离开了厢房,跟在主子身后往正堂赶去。 此时此刻,凌母正坐在木椅上喝茶,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她起身迎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拉着薛素的手,丰腴面颊微微泛红。 薛素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娇客,语气柔和极了: “凌嫂子,咱们相识的时日虽短,但却十分投缘,你何必这般见外?有话直说便是。” 凌母拉着薛素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素娘有所不知,前几日我听秋菊这丫鬟提了一嘴,说你弄出了一种抚纹膏,不知能不能卖给我一些?” 说话时,凌母忍不住低下头,她知道薛素身为辅国侯夫人,身份高贵,还在京城中开设了一间私馆,手头阔绰极了,肯定不缺银钱。但她腹部、股间长满了妊娠纹,都是当初生凌耀时留下的,过了这么多年,疤痕一直都没有消失,夫君虽没有说什么,但她自己看着却极为别扭,恨不得让这些痕迹尽数消除,省得碍眼。 薛素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当即就笑出声来,冲着秋菊摆了摆手,小丫鬟动作麻利地出了门子,不一会儿便捧了只巴掌大的木匣走了过来。 “抚纹膏是我亲手炮制而成的,先前给闫大夫看过,此物的配方极佳,只要不是太过敏感,任何人都能用,像我这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每天沐浴过后,都会用抚纹膏擦身。” 身为女子,薛素对凌母的想法很是了解,尘世间的女子大多爱美,就算嫁人生子也不例外,毕竟姣好的皮囊并非为了取悦别人,而是为了取悦自己。 刚重生那会儿,她费尽心力将身子骨调理好,时不时坐在铜镜前头,一连看上大半天,也不会觉得腻歪。 凌母面庞上满是感激之色,她抿了抿唇,眼神落在女人高耸的肚皮上,嘶了一声: “素娘,你这肚子未免忒大了些,不是刚七个月吗?怎么比起快要临盆的女子也不差什么?” “是双胎。”薛素笑着回答。 她内心虽然很是忐忑,但对腹中的两个孩子却无比期待。先前家里仅有小宁安一人,这娃儿已经到了读书习武的年岁,却没有兄弟姐妹,未免孤单了些,现今添了一双弟妹,侯府也能热闹点。 “竟是双胎?” 凌母比薛素略大几岁,她活了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对双生子。毕竟双胎本就不比怀上,高门大户的女眷身子骨又委实娇贵,拼死拼活生下一个孩子已经了不得了,后头出生的娃儿不是在娘胎里憋闷的时间过长,就是母亲没了力气,能顺利出世的的确不多。 见凌母眼带忧虑,薛素反倒开口劝说。 “嫂子莫要担心,我从小长在泾阳,未出嫁时还挑过粪、插过秧,筋骨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再者说来,闫濯在京城可有神医之名,他一直在小院里住下,绝对会保双生子平安……” 端量着薛素红润的气色,凌母也知道她没说假话,不由松了口气。 “我倒是没什么,只要你自己想明白就好,最近几月千万得放宽心,不能将事情憋在肚子里。” 说实话,薛素对凌母十分敬重,就算嘴上将眼前的妇人称为嫂子,在心里却将她当作长辈。 此刻将这些盈满关怀的叮嘱收入耳中,她心里一阵妥帖,说不出的舒坦。 凌母离开时,手里拿着雕纹精致的木匣,缓步往外走,还没等上马车,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朝着她扑了过来,动作极快,将她骇了一跳。 边城中全是驻军,没有贼人胆敢在此处闹事,很快便来了两名侍卫,出手擒住了那道人影。 “怎么是你?” 凌母万万没想到,刚才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人,竟是凌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