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紧皱,男人眼神一冷,周身弥漫着一股寒意,厉声斥道,“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许去辅国侯府,你明知故犯,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薛月嘴唇颤抖,眼圈泛红,不甘地反驳,“我为什么不能去辅国侯府,薛素是我的亲堂姐,同宗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比你一个外人亲近多了?” 听到这话,王佑卿心里一刺,额角迸出青筋,这副模样与平日里的温和儒雅全然不同。 “薛月,今日我把话撂在这里,若你再去楚家的话,便趁早拿了休书,滚回泾阳吧!” 说罢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拂袖离开。 王佑卿径直回到了书房,坐在木椅上,他以手掩面,浑身散发着一股颓唐的气息,与那个意气风发的会元全然不同。 早在会试结束后,他夜里总会做同一个梦。 梦里面薛素依旧是楚清河的妻子,但却跟他情投意合,肚子里甚至怀上了他们的孩子,只可惜后来自己高中状元,为了更进一步,迎娶锦月公主,必须将身上的污点污点一一抹除,与有夫之妇苟且之事,永远与他无关。 因此,在薛素母子找上门时,梦里的他毫不留情将二人赶出了状元府,却不曾想会出意外。 素娘死了,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葬身在车轮下,等王佑卿得到消息赶过去时,女人倒在血泊中,已经彻底断了气。 他不知道梦里的景象为何会如此真实,每当闭上双眼,刺目的鲜红便如同无法摆脱的梦魇,将他整个人都给笼罩起来。 王佑卿夜夜难眠,他就跟得了癔症一样,发了疯般想见薛素,想将人接到自己身边,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素娘早就成了辅国侯夫人,她甚至怀上了楚清河的种,与梦境中全然不同。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人活着就好,此刻他并非官身,但终有一日会慢慢爬上高位,将属于自己的女人给抢回来。 ------ 有时候,事情总会往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薛素不想让楚清河带兵去晋地,但那处的乱象传到京城后,圣上当即大怒,势要将匪患平息。 楚清河领兵打仗战无不克,不止令匈奴闻风丧胆,就算回到关内,威名仍不减分毫。 出于震慑的目的,圣上直接下旨,派他带两万精兵奔赴晋地平乱,圣旨刚到辅国侯府,薛素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此刻坐在八仙椅上,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没有一丝热乎气儿。 春兰站在一旁,眼神里呆着浓浓的担忧,小声问道,“主子,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好,不如请个大夫来瞧瞧?” 薛素缓缓摇头,她两手搭在肚皮上,心里头如明镜一般。楚清河此刻已经接旨,如果不去晋地,那就是抗旨不遵,偌大的辅国侯府都承担不起这份罪责,所以这一趟肯定是避不开的。 她仔细回忆着第二次地动发生的时间,两次相隔大约有一月功夫,好像就是小年那天。 当时消息传到泾阳时,村长唉声叹气,说这是不祥之兆。 正想着呢,主卧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宽肩窄腰的男人走了进来,身上夹杂着一丝凉意,他站在女人面前,冰凉的双手捧着巴掌大的小脸儿,鹰眸中满是歉意,哑声道: “素素,晋地出事了,我得回军营点兵,这次过年怕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狠狠拧着胳膊里侧的软肉,豆大的泪珠儿噼里啪啦往下淌,落在男人手背上,如同翻滚的热油一般,烫的他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楚清河两手撑着椅背,低头笨拙地吻去芙面上的泪珠儿,嗓音无比沙哑,“好素素,你别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 “你最是冷心冷血,若真心疼我的话,也不会在咱们孩子出世前,带兵离京。” 边说着,薛素边拍开男人的手,默默流泪,向来红润的唇瓣也找不出一丝血色,苍白的模样如同经历风雨的梨花,让人无比怜惜。 她知道此事怨不得楚清河,但心里的慌乱委屈却无法诉说,即便眼前的男人立下不少战功,但他同样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流血,会生病,只有出了一点意外,结果都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小手紧紧握着粗粝掌心,她红着眼眶哀求,“清河,你带我一起出征好不好?” 楚清河怎么也没想到小妻子会提出这种要求,他忍不住捏着挺翘的琼鼻,眼底透着温柔,坚定拒绝,“行军打仗并非儿戏,万万不能胡闹,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一旦有个万一……我不同意。” 薛素早就料到男人会拒绝,不过她并不心急,反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