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忙问道:“是怎么了?”随即坐了起来,紧紧挨着丈夫靠着。 赵邕用厚厚的被褥紧紧裹住妻子,然后连着被子一起抱住道:“别担心,不是东宫的人,也就是说,太子没有怀疑什么。”稍稍顿了顿,继而又道,“去周家陵墓的黑衣人是高手,不过好在我事先也有准备,看样子是糊弄过去了。徐方说,我们的人暗中一直追踪,最后是亲眼瞧见那黑衣人躲在了英武将军府附近。” 林琬倒是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缓了会儿才道:“子都,之前一直想跟你说个事情的,后来回京忙得都忘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总觉得崔灵身边的那个兰姨瞧着有些眼熟,但细细想,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还有,上次还在京郊的时候,我去陪周伯母,瞧在有人在窥探我们,现在想来,会不会是兰姨?” “此番徐方又说探查陵墓此事与英武将军府崔家有关,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那个兰姨。那个兰姨瞧着精明得很,崔姐姐与我生分,怕多半是她的功劳。”林琬细细一番思忖,又道,“之前我与崔姐姐走得近的时候,并不晓得她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子都,你暗中派个人去查查她的来历吧。” “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便别再操心。”赵邕拍了拍她肩膀道,“休息会儿吧。” * 此刻天色已晚,外面天幕呈现黛青色,稀稀落落点缀着几颗星辰。 英武将军府后院门口,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妪两手各拎着一桶泔水,待得跟后院守门的婆子打了招呼后,则提着两桶泔水慢吞吞走了出去,而后站在门口左右张望起来。待得一个穿着打了补丁、身形佝偻的老者推着板车出现在眼前,她才停止张望,继而缓步走了过去,将泔水搬送到他推着的板车上,哑着嗓子道:“今儿天气冷,怎么还是你?你儿子呢?” 那老者也哑着嗓子回道:“媳妇生了娃,儿子在家陪着呢。” 两人相互望了眼,继而又轻轻瞧了瞧左右,见四周无人,这才凑得近了些。 “怎么样?”老妪正是崔大姑娘身边的兰姨,她压低了声音,表情十分严肃地望着眼前也是同样好生妆扮过一番的男子,“是不是如我所猜测的那样?” 那男子道:“中山郡王的陵墓我近不得,不过,周华如的墓我挖开探过。”他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昏暗微弱的灯光下,隐约瞧得出他英俊深刻的面部轮廓,这是一张粗犷的脸,下巴蓄了胡须,眼眸深邃,“一切瞧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这怎么可能!”兰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听得男子口中说出的答案并非她心中期待的那样的时候,就有些焦躁起来,接着面色也冷了几分道,“周华如这个人我还算是了解,她简直就是一个圣人,凡做什么事情,必然会先替旁人考虑。就算她不愿嫁太子为妃,也不会用这般极端的手段,就算她自己生无可恋,顾虑着她的家人,她也不会的。后来我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周华如与中山王两人,怕是死遁。而这件事情,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与林琬脱不了干系。而且,怕是周奎父子,再加周夫人,都是知情人。” 那男子道:“周华如我是认识的,躺在棺材里的人,的确是她 念念不忘。” “哥哥,你别忘记了,这世间有一种医术叫易容术。”兰姨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她漂亮的凤眸微微虚眯,仰头望着自己跟前的高大男人道,“若不是有这样的医术,我又怎么能够重新出来见人?想当初我的脸被林琬害得毁成那样,如今不照样换了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既然我可以,那么躺在棺材里的那人,为何只凭着容貌就可以分辨出她就是周华如?哥哥,我的直觉很准,相信我,周华如没死。” 那男子静默片刻道:“那你想怎么做?” 兰姨哼笑一声道:“要么不玩,既然玩了,就得玩得狠一些。总之,你我在这世间已经是无依无靠的了,最多就是一个死。死……我不怕,我就是怕死得悄无声息。就算是死了,也要拉着一群人陪葬,这样才痛快!”又说,“哥哥,你去与王爷说,要他只管发兵,最好闹得生灵涂炭百姓生不如死才好。这样的话,民怨载道,看他们父子兄弟如何在这上京城内坐得安稳。不过是抢来的帝位罢了,还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男子说:“此番天下已经渐趋太平,如今天下百姓对今上颇多赞颂,就算三王借着中山王的死挑事,说的是名正言顺,可在百姓眼中,挑起战事的人大多都是恶人。他们想要的是太平日子,不会管谁当皇帝。” 兰姨道:“这个哥哥也叫王爷尽管放心,上京城的水,我会搅浑了的。再说,就算三王不闹事,此番天下大大小小的战争就少了吗?赵乾父子只晓得攻入上京坐稳帝位,再假模假样的做些表面的功夫,哥哥你也以为如今的天下就真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