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又朝林三娘背影望了眼,眼眸中有浓郁的黑色,怔愣片刻,这才抱着红玉大步离开。 ~~~ 陆渊自然听得到外面的阵阵吵闹声,不过,那是父亲跟母亲之间的恩怨,他不好去管,也不想去管。 只守候在妹妹床榻边,看着她静静熟睡的容颜。 闻得外间有脚步声传来,陆渊警惕,然后侧身站了起来,但见是母亲,他立即缓了神色。 林三娘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去,刚准备放声大哭,但见女儿似乎只是睡着的模样,她不由怔愣住了,不解地抬起头看儿子。 陆渊微微颔首道:“妹妹只是睡着了。”说罢抬眸朝林琬的方向看了眼,继而才说,“是儿子打听知道琬表妹来了,而老太太不肯让她过来替妹妹号脉,这才说了谎。害娘担心了,这是儿子的不孝。” 林三娘激动得笑起来道:“没事就好,荃儿没事就好。”忽而又冷了脸,严肃地望向陆渊,问道,“你父亲什么时候将老太太跟前的红玉收房了?还叫她怀了身子!瞧她方才嚣张的样子,简直不将你跟荃儿放在眼里,她定是觉得自己受宠,原又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所以才这般目中无人的。不狠狠教训她一顿,她便不晓得谁是主子,谁是奴仆。” 陆渊望了林琬一眼,但见她并没有避讳的意思,这才说:“她既是老太太房里的人,母亲该是明白,父亲不得不宠她。不管是做做样子,还是的确贪图新鲜动了真情,总归是要将老太太糊弄过去的。” 说着便让出位置来,只朝林琬伸手道:“琬表妹,还请你替荃儿号号脉吧,看看她身子恢复得如何。” 林琬侧身坐在床边,替陆荃号了脉,而后蹙眉道:“情况不是太好,若是想要好得快些,得带回医馆去才行。” 陆渊黑眸定在林琬脸上,但见她表情严肃,不由也信了几分,于是厉声道:“凝霜,你进来。” 凝霜一直伺候在外间,闻声赶紧快步走了进来,低着头道:“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陆渊白面薄怒,抬手点了点她,肃容道:“你平素是怎么照顾姑娘的?旁人从仁心堂出来后都好得快,偏只姑娘病情恶化,如今竟然还要带回医馆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陆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因着妹妹还在歇息,陆渊不便发火,只能将心中那股子怒气强行压制几分。 凝霜跪下来道:“奴婢与凝露都是按着表姑娘说的那样做的,一直都尽心尽责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说完又弯下身子,匍匐在陆渊跟前,请罪道,“是奴婢们做得不好,这才害了姑娘,请大少爷责罚。” “你与凝露没有尽心照顾好姑娘,实则当罚,一人杖责五十,去领罚吧。” 林琬忙道:“表兄切勿着急,虽则凝霜凝露有错,但此时的确不该杖责。要她们一道跟着去医馆照顾表妹吧,将功赎罪总归比责罚要好。”她淡淡看了陆渊一眼,而后站起身子来,又说,“至于这个院子里其他人,是要受罚,还是也要将功赎罪,便由他们自个儿选择吧。不过,此番跟着去,我不敢保证没人会被传染上,到时候若是性命堪忧,也是有的。” 陆渊微微颔首,轻声道:“我明白了。” 自打林三娘被休弃回家后,陆荃院子中,除了一直贴身伺候的凝霜凝露两个大丫头外,旁的丫头奴仆,但凡近身一些的,都被换了。而以往那些得力的丫头婆子,不是被调走了,就是调离到外面伺候着。 陆渊此番盛怒责罚,除了将功赎罪的凝霜凝露二人,旁的都是老太太派来的人。 一人杖责五十,都是实打实的板子,丝毫不留情面。这样打下去,就算不瘫痪,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陆老太太得知消息后,先是气得狠狠摔碎了一个茶碗,待得又听说是因为大姑娘病情恶化,她这才镇定下来。 她此番已经顾不得陆渊是否打了她脸面了,只想着,如何才能将陆荃这烫手山芋送走。 这场天灾来得凶猛,早在林三姑娘配制出治疗时疫的药方之前,城内城外死了多少人,她心中清楚明白得很。如今病情已经被控制住,可偏生荃丫头情况不妙,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也不由怀疑起红玉来。 此番一思忖,又暗骂那红玉蠢笨,竟然使出这等卑劣的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