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哪栋楼,哪个门?” 想到今天是他生日,她按捺住情绪。 江远汀飞快地报了出来,没等舒盏把话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估计又扭头睡回笼觉去了。 电话里的“嘟嘟”声一下接一下,舒盏拿着手机抿唇笑着。 江远汀啊,江远汀。 呵呵你全家。 * 江远汀以前的起床气的确没这么大。 只是在过去一年经历的事情多,梦魇缠身,时常整夜望着天花板合不上眼,快速入眠就成了件奢侈的事情。每次一觉醒来想睡饱都很难得。 那段时间他性格阴晴不定,一会儿冷一会儿暴躁。他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脏字没用过,讽刺人的话却说了不少,江桓好几次早上给他打电话没被气晕过去。 分科后才稍有好转。 只是昨天家里来了强行拜访的亲戚,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双胞胎,长得粉雕玉琢可爱得紧。江母母爱泛滥,留下他们吃晚饭,俩熊孩子跑江远汀房间玩,把他一柜子书丢了一地。 把那俩熊孩子赶出门,他一回房就锁了门,一册一册捡起来,折角捋平,擦破的地方用透明胶粘好,掸了灰尘,再一本本按编号年份摆着。 一收拾就到大半夜,这些书有不少是舒盏送他的,扉页上还有祝福。她送东西喜欢留痕迹,写句非主流的话,落款必然是签名加时间。这些勾起了他很多回忆,躺在床上也难抚情绪,于是就失眠了。 今早罪魁祸首还打电话吵醒他,能不烦? 然后门外就响起了疯狂的按门铃声。 江远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床头柜的闹钟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足足过去一百二十五秒,铃声还在响。 再响下去,他的拳头大概要砸向闹钟了—— 而后他翻身下床,披外套,去了浴室。 舒盏按门铃按了一阵子,按到手指抽搐,皱着眉正准备打电话过去,门开了。 穿戴整齐的少年站在门口,眸子黑沉沉,压着的情绪在翻涌。 “我都快把你家门铃戳爆了……”舒盏换下鞋走在他后面,见他一身的低气压,语气不由得放缓了些,“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她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江远汀挂她电话在先! 这房子还是舒盏第一次进,室内装饰偏冷色调,以白蓝为主,像江远汀的风格。 前头的江远汀没回答。舒盏又说了两句,怎知他停下脚步,手扣上她的手腕,猛地一拉—— 猝不及防的,舒盏栽在沙发上。少年压上来,手贴着她的侧脸撑着,唇抿着,眸子像浸了墨,黑压压,幽幽然。 舒盏与之对视,甚至可以看见他细长的睫毛,唇与唇不过一指之距,还有点淡淡的薄荷香。 …… “你闭眼睛期待什么?”阴影散去,江远汀毫不客气的声音响起,“又长痘了,年过得很逍遥?” “江、远、汀,”舒盏木着脸,指关节嘎吱嘎吱响,字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一个蹦出,“你生吞□□了?今早一来就针对我?” 刚刚……她是真的以为,他要亲上来了。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颜面被人丢在地上,无情地、狠狠地碾压,碾成了玻璃渣。 她越想越气,起身转头就走。那旁江远汀微微凝滞了下,似乎是想伸手拉她,扑了个空:“……你拎着什么?” 哦,还有给他的生日礼物。 舒盏把装着书的帆布袋拍在沙发上,“生日不快乐,祝你未来都能平安活下去。今天来这算我脑子有问题!” 好像真的生气了。 江远汀靠着茶几,“我家没人,中午留下吃个饭?” “滚。” “我做。” “不。” “你想吃点什么,”他的语气轻快了些,“水煮肉片,水煮鱼,炒花甲?” 舒盏慢慢地回头:“你家里有这些?” “昨天那亲戚拿来的,厨房里养着呢。”江远汀说道。 “不吃了,”她蹙眉,“长痘。” “……”这仇怕是记上了,“我瞎,我嫉妒你天生丽质,你脸上没有痘。” * 舒盏觉得,自己其实挺好哄的。 只要面前这三个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