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有问……”霍疏把最后一个字吞进了肚子,不再说话。 章丘没再说话,在限定速度里开到了最快。 霍疏中途就给医院打了电话,一下车医生护士手术推车皆围了上来。 “霍疏!出什么事了!”穿着白大褂的老头紧张的问。 “我朋友发烧晕过去了,刘叔你快看看。”霍疏把人抱上了手术推车。 刘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霍疏说的是人是因为发烧晕过去的。 立马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滥用医疗资源你懂不懂!我一个脑科主任!过来给你看发烧!” “转急诊!神经病!” 在医生再三检查,闵灯身体没什么问题,发烧再加上情绪波动过大,才会引起晕倒。 霍疏和章丘站在病床边盯着人看了十来分钟,双双默契的出了病房。 身边这个人叫章丘,他今天才知道。 姓章的人很多,但姓章还认识闵灯的人就不多了。 那天在孤儿院得到的那个老院长的名字就叫章芬芳。 走到楼道,章丘终于忍不住点了根烟。吸了两口斜眼看着跟过来的霍疏,“干嘛?” “你是叫章丘?”霍疏问,“章芬芳跟你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章丘站直了身体,“你还认识我妈?” 霍疏知道自己找对人,于是道:“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惠安孤儿院,我想知道闵灯以前发生的事情。” “弄清楚又能怎么办呢?”章丘嗤笑出声,“这世上只有自己能拉自己一把,你能干什么?” “你不能,不代表我不能。”霍疏,“我认识最好最专业的医生,也有足够的耐心。” “说的好听。”章丘不屑笑了几声。笑完低头吸了几口烟,沉默半响,“闵灯的事情我也只是听我妈简单的提过几句。” 他说完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他被领养过三次。” 霍疏蹙眉诧异。 “闵灯小时候可能有轻微自闭,没有人听他开口说过话。但架不住小时候长的漂亮,又听话。安安静静的跟别的小孩都不一样。很多人都喜欢领养这样的小孩。”章丘轻声说,“但很多人知道他说不了话后都打消了领养的念头,但第一次那对夫妇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包容力。” “不到一个月,闵灯被送了回来。什么誓言,什么保证是最假的东西。第二次,是闵灯自愿跟着那个女人走的,我妈不放心,还悄悄跟过去看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送回来了,因为女人的老公后悔了。” “第二次被送回来后,我妈发现了闵灯的不对劲,他几乎一整天一整天的发着呆,焦虑,原地打转,把手指甲啃得血淋淋。” “第三次,那户人家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家里有钱。他们说不在乎闵灯会不会说话,就算是一辈子说不了话他们也没关系,就是觉得这个小孩符合眼缘。我妈不同意,闵灯那时候状况不好。但……那个时候,那个小地方” 章丘说着笑了一声,眼睛发红。 “那家人后来发生了一点变故,男人变得酗酒还有暴力倾向,女人出轨跟别人跑了。有一天晚上男人又喝醉了,他放了一把火,他和他儿子都跑出去了。” 章丘夹着烟的手指颤抖着,“闵灯还在里面,邻居报了警,四五个消防员轮番进去救人,都没能把人带出来。他被用铁链死死地焊在了原地。” 霍疏听得眼底发红,握紧了在颤抖的手,他无法想象现在的会笑,很酷的闵灯在经历这些事的时候。 “我妈接到通知看到人,心脏病差点犯了。闵灯那时候虽然没被那家人整成精神病,但离精神病也不远了,经过检查出现了很严重的社交障碍,焦虑性障碍,轻微的排他障碍和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有一系列并发心理障碍我记不清了。他被强行在医院呆了四年。直到这两年才慢慢恢复过来。” 章丘一口气说完,叹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 霍疏脸色难看,开口的声音沙哑粗粝,“借根烟。”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他。”章丘按燃打火机递了过去,语气难得的认真,“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活的比谁都认真,但也艰难。你如果不是真的非他不可,最好不要招惹他。闵灯不光是看着傻,他是真的傻,他几乎没有进入过社会,他才19,他很多不懂,但他认死理,还倔。” 霍疏沉默着没说话,他不想只是说他会怎样怎样做。说出来没用,他会做。 他会牵好闵灯的手,这事儿别人管不着。 “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有钱玩一个是一个。”章丘在细沙中摁灭了烟头,抬头直视,“但他不一样,你不能害他。” 霍疏脸色彻底冷了下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