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威武!” 围观百姓再次发出一阵欢呼声——这么多年了,官府的人还是第一次出动这么迅速,更让人激动的是,还不是来给东泰人撑腰,而是作为大周人自己的坚实屏障。 再是凶残,绝对的武力压制下,也不会不惧,东泰武士再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老老实实的收起武器,抬起田太义等人的尸首,灰溜溜的往练武场外而去。 没走多远,迎面正好撞上威风凛凛叉腰站在一众弓箭手身后的赵城虎,为首的东泰武士犹且不甘心,站住脚歇斯底里道: “你们这么对我大东泰武士,我们一定回禀摄政王殿下,让你们的长官给我们一个交待……” 却被人突兀打断: “交待,什么交待?” 那武士被噎的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瞧去,却是一个儒雅风流、俊美逼人的年轻人,明明是舒朗如二月春风的好容貌,却偏偏令得这武士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竟是讷讷着再不敢多说。 畏畏缩缩的躲开男子的眼神,无比狼狈的离开了。 “大人——”赵城虎躬身见礼,神情恭敬无比—— 还是那个温文秀雅的状元爷,可见识了方才台上血腥一幕,几人心里对陈毓敬之外更多了畏,以及,发自内心的崇拜。 这会儿才明白了什么叫深藏不露。即便方才不过是冰山一角,却足以让几人明白,文足以笑傲大周的状元爷,功夫一道也足以傲视群雄。 “陈大人——”李元峰也分开不停祝贺的人群,快步走了过来,神情中全是感动,“多谢大人拨冗而来,若大人此刻便宜,还请移步府中。” 却是不觉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有些狐疑,却是陈大人身上好浓的血腥味儿! 只是,怎么可能?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老爷子言重。”陈毓摆手,“仁义武馆为国尽忠,本就是国之楷模,万民效仿的典范,这些年来,委屈老人家了。” “有大人这番话,便是天大的委屈,仁义武馆也认了……”一番话说得李元峰眼圈都红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谓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 尤其是面对凋零的家族和惨死的弟子牌位…… “师祖。”李信芳忙搀住老爷子,白了一眼陈毓,有心嘲笑这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瞧着怎么像装逼,却在触及到儒袍下面隐隐的血迹时抿了抿嘴,有些沮丧的想,八成这一辈子都别想抱当初被坑的仇了—— 原还想着使毒不是对手的话,自己就找机会揍这小子一顿,也好出出肚子里的怨气,这会儿瞧着,怕是三个自己也不是这人对手。 亏之前子玉一再劝自己别找陈毓麻烦时,还以为他助纣为虐、胳膊肘往外拐,这会儿才明白,分明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陈毓对手啊。 两人寒暄片刻,陈毓这才带人离开。 而演武场上,人群早已欢腾一片,那情景,简直比过节都要热闹,更有数不清的百姓听说了演武场的事,携着孩儿从家中赶来,争着拜到仁义武馆门下。 而除了李英和孙勇成了众人哄抢的师父对象外,连带的李家小辈也抢手的紧,尤其是上了赛台的郑庆宁和“郑子玉”—— 陈毓之前可不是冒了郑子玉的名头? 李元峰犹豫了下,终于点头——自己年老体迈,再要收徒无疑不现实,下一代弟子中只有儿子和二徒弟的话无疑也太单薄了。 庆宁也好,子玉也罢,全是人中龙凤,尤其是子玉,足可做一代宗师。 却不想竟是怎么也找不着郑子玉的影子了,还是郑庆宁上前代为赔礼,说是小孩子害羞,躲起来了,一直到了晚间,老爷子好不容易忙完想要找人时才知道,郑子玉被人缠的怕了,竟是吓得打道回府了! 老爷子又是骄傲,又有些无奈,虽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可还真是有些小孩子脾气呢。 就只是,自己手也痒痒了,什么时候逮着小娃娃,切磋一番才好呢。 太过开心之下,仁义武馆这边说是彻夜无眠也不为过,而县衙那里的气氛比起武馆来却也不遑多让,因为大将军严钊并知府邓斌,再一次齐齐莅临苜平县。 “简直是胡闹!”严钊脸色一片铁青。 听说仁义武馆要重新开馆,严钊就知道这苜平县必会生事。 —— 毕竟,东泰人前些日子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怎么会不怀恨在心?而仁义武馆早不开馆晚不开馆,偏是选在这个时候,要说其中没有陈毓的因素,严钊死也不信。 既有宿怨,又各不相让,不发生争端那才有鬼。 只严钊绝不认为,东泰人会吃亏。 毕竟,仁义武馆声名再盛,那也是从前,这会儿却早已是日薄西山,盛景不再,相对于来势汹汹的东泰武士而言,实在太过不堪一击。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