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裘文岩好像听到了什么可乐的事一般,和一干手下不停挤眉弄眼,“哎哟,小爷可真怕呀——不然,你去报官,小爷再把这事跟官府老爷说一遍,也让人听个新鲜不是——堂堂进士爷,却是这般下作,嫌贫爱富不说,还贪得无厌,昧了人家聘礼不还,也算是大周朝第一件奇闻了。” 以为自家的皇商地位是说着玩的吗,别说一个还未起复的进士,这怀安府的官家,还真没不给裘家脸面的。 口中说着,上前一步: “或者我们借李进士一用,跟我们一道到陈府做客,一路上也跟过路人念叨念叨,你们李家怎样的龌龊,等这位夫人什么时候把聘礼给我们准备好了,我们再敲锣打鼓把李进士给送回来——” 裘文岩一句话出口,他那几个手下立马上前一步,隐隐对李运丰形成包围的形势。一副只要少爷下令,便会拖了人就走的模样。 李运丰吓得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方才阮氏的意思可不就是如此?一路上“送”陈毓回去,再沿途宣扬的人尽皆知,到时候既得了实惠,还扣了陈家一个屎盆子,却不料,竟是被对方一下就给看破了。 眼见得那法子是行不通了,对方又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 也不知陈毓哪小王八蛋从哪里找了这么一群混人来,说不好真不管自己进士身份,只管架走游街,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只得强撑着冲阮氏道: “啰嗦什么?把那些聘礼还给他们家便是。” 阮氏也给吓住了——再多的花花肠子,可面对着这么一帮凶神恶煞的人也是使不出来了。只得掩面往后院而去。实在不明白,陈家明明已经山穷水尽了,怎么就敢这么猖狂了? 却唯恐对方真的拖了李运丰离开,竟是半点儿不敢拖延,跌跌撞撞的跑回内院,以最快速度让人把陈家聘礼捡拾好送了来。 秦忠上前一一查看,最后对李运丰一拱手: “少了副宝石头面,两副耳环,两个裴翠镯子以及我们当初送的布帛——” 布帛也就罢了,其余几样都是聘礼中最出挑的,都是大小姐精心挑选的,是以秦忠记得很是清楚—— 方才瞧得明白,那翡翠镯子,可不就在阮氏手腕子上? 一直隐在帘子后的阮氏一张脸瞬间赤红一片,却依旧强撑着道: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头面耳环的,红口白牙的,你说有就有了……” 一句话未完,那几个壮汉当即上前,架住李运丰作势就往外拉: “李夫人既是记不清,我们就先请了进士爷过去,等夫人什么时候脑子好使了、想的清爽了,或者李进士去抄了聘礼单子,我们再送李进士回来也是一样。” 李运丰向来自诩斯文人,哪见过这阵仗?真被帮愣头青这么拖出去,那可真就是斯文扫地了。一张脸瞬时无比苍白: “夫人!” 这群人,怎么就跟强盗差不多啊!阮氏也吓得不住哆嗦,再也不敢硬撑,只得红着脸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又低声吩咐丫鬟把两个女儿戴的耳环取过来,着人和那已经收入私库的宝石头面一道递了出去。 随着打发的丫鬟回返,果然取了耳环过来,同时还有隐隐的女孩子的哭声传来。阮氏心里刀绞一般,真是恨毒了陈家——那耳环也好,手上的镯子并那副头面也罢,可不正是母女三人的最爱! 本想着那些瘟神这下总该走了吧?却不料陈毓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你还想怎样?”阮氏简直气疯了,实在是每次对上这小畜生就没什么好事——每每被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给欺负的抬不起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不怎样。”陈毓回答的依旧慢吞吞的,又点了一遍聘礼,“方才秦伯不是说了,还有那些上品布帛——” 阮氏气的浑身都是抖得: “这么些年了,那些布帛怎么会还在——” 用来裁制的衣服都已经穿烂了! “那就换成银两吧。”陈毓的模样,并不打算和她纠缠,明明是软软的童声,却偏又说不出的讽刺,“或者把裁成的衣服还回来,便是施舍了叫花子,好歹让人说一声好,也比给了不知礼的畜生,吃着我们的,花着我们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