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过一抹月光。 南娆似是有些醉了,倚栏听潮道:“你说这江里的游鱼可曾有忧愁?” “吾非鱼,恕我不知鱼之愁。”应则唯答道,但随即又道,“不过你既有感,那便有吧。” 于是便当真有江鱼成群,哀哀缀于船尾。 南娆洒然一笑,将余酒抛入江中,道:“父亲说他的后代应作巡天大日,我若舒怀畅意,则乾坤朗朗,我若心中颓暗,则山川失色。古人说得好,赠饮此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从现在起,她又走出了一份前缘,转身仍是长夜漫漫里孤独燃烧的太阳。 不缓不急地又乘舟了数日,离秽谷开放的时机越近,应则唯就越发沉默。 “秽谷这地方我倒是听过,当时镇压妖魔费了你们不少功夫吧。” “嗯。” “我记得上师还算是个不错的好人,没想到夜会因飞升大开杀戒。我虽不知我父亲飞升后如何了,但总想着飞升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尽然。” “人各有志,左右我把逸谷这事安排了就颐养天年去……诶那码头边是不是卖青团?那是不是凡洲的青团?” “……” 这一季的旅途太短,彼时应则唯也不是那么明白,世上没有那么多选择,做凡人,和成神之间,总要选一个。 第十日时,江流终至了尽头,秽谷也依稀可见。 “此地封印与封妖大阵用的是同一种阵式,只是凡洲灵气浑浊,灵力周转上不及海外诸州。” 不巧的是,这一日恰好是雷雨天,闪电大作间,秽谷之外灵力激荡,以化神修士之身擅闯恐有毁阵之危。 观察了数个时辰后,南娆亦看不出合适的机会,却是在狂风骤雨里听到了一丝异声:“你听见猫叫的声音了吗?” 她不待应则唯说话,循着声音徐徐飞去,片刻后,便在山回路转间看到一间残破的古庙。 “这里……”来凡洲之后便头痛不止,直到在这颓圮的破庙前,南娆隐约觉得眼前闪过什么熟悉的画面。 在她僵立间,应则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来的不巧,尚不是时机,我们走吧。” “可我听到好像有婴儿的哭声……”南娆回过神来,压下心里越来越浓的疑惑,走入破庙里。 冰冷的雨水从天穹落下,这是化神修士无法驱散的恶雨。 应则唯回头看向秽谷的方向,试图算些什么,得到的卦筹却是一片混乱。 “寂明……” 他喃喃间,南娆怀里抱了个荷叶包着的男婴走出来,好似是因为哄孩子的手势不大熟练,男婴一直在哇哇哭叫。 “啧,这小子都快重新投胎了,还挺有力气的。”她用指背试了试男婴的额头,察觉他之前仿佛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如今哭闹一阵呼吸渐弱,微微一叹便取出一根凤凰尾翎化作一丝丝醇厚的火灵力浸入男婴体内,她又捏了捏男婴恢复如初的小肉脚,一时间唏嘘不已。 “要是我没出这事,再过一年就该有这么个大胖小子了……唉是瘦了点,娃娃还是胖的好。” 应则唯垂眸道:“悬命三翎,是你保命之物,上次给了我的弟子,这次又给了一个路边弃婴。且此子可另有办法所救,何至于此。” “悬命三翎放在我这里到死用不上一次,何必浪费。” 没有比赤帝妖心更好的保命之物,南娆自恃于此,并不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待将整根凤凰翎融入男婴体内时,却发现这孩子有些虚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