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金虔吸着鼻子,噌噌噌几步窜到外屋,一见桌上的红烧肉,顿时双眼一亮,一屁股坐在桌边,毫不客气抓起筷子就往嘴里送,边吃边嘀咕道:“香而不腻,肥而不油,如此手艺,定是伙房王大婶的绝活;这煎饼不软不硬,不焦不燥,定是陈捕快他媳妇的手艺;这大葱,嘿,定是小山东送来的……” “金、金虔……”郑小柳脸皮有些不受控制抽动。 “小六,站那么远做什么?一起吃啊!” 郑小柳暗叹一口气,板起脸色,挺直腰板,高声道:“金虔,你到底想说啥?” “唔……对对对……”金虔又往嘴里塞了两块肉,才抹抹嘴皮,站起身,又恢复郑重面色道,“小六,想咱们俩同屋数月,情谊颇深,咱走后,若是小六哥你遇上了啥困难,咱怕是也帮不上了……” “金虔?!”郑小柳大惊,“你说啥呢?!” 金虔垂下眼帘,微微摇头,惨白面容之上漫上痛不欲生之色,缓缓道:“我床头直对第五块转左下第一块砖右下第八块砖后是空心的,里面有咱存的五十六文钱,小六哥你若是哪日急需用钱,尽管拿去……金虔不才,只能做到如此了。” “金、金虔……”郑小柳越听越不对劲,眼睁睁看着金虔缓缓走进内屋,背起铺盖卷,缓缓向屋外走去。 心头不祥预感越来越重,可偏偏腿脚却如生了根一般,半分无法移动。 只见金虔背起里三层、外三层的铺盖卷,推开房门,仰望苍穹,口中喃喃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小六哥,后会有期了……” 话音未落,身影一晃,已如烟雾一般,飘渺无踪。 “金虔!”郑小柳脸色大变,直冲出门大喝,只见屋外凉风习习,树影渺渺,哪里还有金虔身影。 “金、金虔,你去哪了,倒是和俺说清楚啊……”郑小柳四下遍寻金虔不到,不由心头大急,高声呼喊。 隔壁宿屋探出一颗头颅,莫名道:“小柳,你瞎嚷嚷些什么?金虔被派去与展大人一起保护证人,过几日就回来了!” “啥?!”郑小柳顿时黑线满面。 只是如此…… 那为啥搞得好似交待后事一般? * 交待后事? 对金虔来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此种缘由,皆是由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一句话而起: “小王爷,属下考虑再三,还是烦请小王爷暂住属下房内,以保王爷安全!” 好!非常好!一片大好! 如此一来,一个聒噪的老妈子王爷、一只“御猫”、还有咱堂堂未来人,竟全要挤在开封府的“猫窝”里。 好好的床铺睡不成,反倒要窝到“猫窝”里打地铺……再想想同屋的两位人物……啧啧,怎一个“惨”字了得! 倒是范瑢铧小哥听言,兴奋异常,忙不迭得点头称好。 啧,“御猫”粉丝团的成员,向来没什么节操,金虔可以理解。 可恨的是,当展昭一双黑烁眸子转向自己,问道:“金捕快以为如何?”之时,金虔自己也是非常没节操赶忙点头称道:“展大人所言甚是!” 唉,看来尽管适应良久,咱对“美猫计”仍是没啥抵抗力。 所以,当金虔卷齐铺盖,交待完毕后事,来到展昭房门之前之时,仍处在深切自我反省中。 “金捕快,来了为何不进屋?”屋内突然传出展昭声音道。 金虔这才回神,抱拳进屋道:“属下叨扰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