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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果然,安排去丰年铺的凤卫已早早等在路边。正是为了通知十一,丰年铺已去不得。

    十一怔忡片刻,看向韩天遥,“你还撑得住吗?”

    韩天遥已留意许久,确信十一气色比第一日见到时还要差些,猜着她是不是近日暗中安排别的事太过费神,遂道:“出了一身汗,倒觉松快了些。不过的确有些乏,歇歇也好。”

    二人遂下马,唤了那凤卫,一齐在雪地里歇脚。

    他们连着奔波大半夜,倒也不觉得冷,就着清水吃了些干粮,居然甚觉香甜。只是二人各有心事,如非必要,再不肯交谈半句;那凤卫素来敬畏十一,同样不敢多说一句,那气氛便如此刻的冰雪般清冷,偏又觉不出无情来,说不出的尴尬怪异。

    临近寅初,他们赶到兴泰村,却不曾见到先前那凤卫。

    此时雪下得更大,在黑夜里密密地将他们裹着,两三丈外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再看不清前方景物。十一吹了竹哨,却久久不见回应,不由皱眉,“莫非走岔道了?”

    韩天遥细辨路上快被大雪掩去的马蹄印,说道:“看样子是来过了,但没有出村。莫非继续往前面查探去了?再前面便是大野泽,沼泽遍地,下雪天只怕不易行走。不过东胡人应该也不敢冒险追进去。”

    十一也细细看着,沉吟道:“并无其他马蹄印。此处要么未设关卡,要么在下雪前或下雪未久便已赶到。你们等着,我先进去瞧瞧。”

    身后跟着的那凤卫忙道:“郡主正病着,岂能冒险?且让属下进村查探查探。”

    他不待十一答应,便已驱马向村中行去。

    韩天遥看那凤卫离开,目光投到十一身上,“病了?”

    十一摘过马鞍上的酒壶,仰脖喝了一大口,道:“不妨事。”

    “听闻你已戒酒。”

    “御寒。”

    “哦……我也想御寒。”

    十一睨他一眼,到底递了过去。

    韩天遥伸出左手去接,手掌正触到她的手指。

    纤细,冰凉,拒人千里,却似有着天然的诱。惑,令人心疼而不舍。

    他将她的手指连同酒壶一起握住。

    十一欲抽手时,韩天遥的手竟紧了紧,不肯放松。

    她皱眉,腾出另一只手来,“啪”地甩过去一耳光,却是清脆响亮,终于成功地让他缩了手。

    十一便顾自掸着风帽和斗篷上的积雪,再不看他一眼。

    韩天遥低着眉眼默默喝酒,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一不留心,失礼了!”

    可与他湖州城外所做的事,这点儿失礼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多少个日夜煎熬过来,她也已完全没有力气去恨了。如今所有的思维,无非是把这个可厌可恨的男子赶紧送回安全之地,这一桩心事才算事了。

    手指探入温暖的怀间,她又抚到了那只荷包,那只细细收藏了一朵枯萎芍药花的荷包。

    最美好的,留在当初就好;如今,她已不比那枯萎的芍药花强多少。

    韩天遥见她沉默,握着酒壶的手指捏紧又松开,捏紧又松开,忽瞥见马鞍上所悬之物,遂咳了一声,问道:“贵妃,为什么带着这块木板?”

    十一正待回答,忽听不远处猛听传来厮杀声,伴着先前凤卫的惨叫。但听他几乎在嘶喊道:“郡主,有埋伏……”

    最后一个字只吐出一半,便没了尾音。

    十一吸了口气,连忙拨转马头,喝道:“天遥,走!”

    韩天遥似被人抽了一记,蓦地转头看向她,眼底映着雪色,苍茫里却有着异样的光亮。

    从情欢意洽、谈婚论嫁,到嫌隙深深、含恨报复,再到各怀心思,相敬如冰……

    似乎只有在梦里,他才会听到她唤一声“天遥”,而不是“南安侯”。

    微微怔忡之际,身后已杀声震天。

    大雪茫茫,十一等人行踪不易被发现,早早藏于暗处的敌人也不易被发现。但这样的情形,一旦发现根本无从脱逃。

    凌晨最黑的时候,沿路尚无行人。十一带着韩天遥好容易将抢到近前的兵丁除去,杀出一路血路向前奔去,雪地里留下的马蹄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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