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醉了整整两天。 宋与泓已经离开,宋昀和谢璃华刚刚大婚,便是为了讨个吉兆,施铭远也不至于在近日另生事端,琼华园又有齐小观照应,十一便喝得很任性,醉得很任性。 直到这日深夜,十一才扶着昏沉的头坐起,唤人倒水来喝。 剧儿忙去倒水时,齐小观已闻讯进来,看十一醒了,伸手在她额上拍了几记,说道:“师姐,你喝够了没?” 十一一气喝了两盏茶水,才摸着被拍疼的额,懒懒睨向齐小观,“对我动手,你反了天了?” 齐小观叹道:“你才反了天了!皇上过来看你两次了!你不理不说,今天还吐了他一身!” “阿昀来过?” 十一怔了怔,慢慢记起零碎的片断,“我不是在山顶凉亭喝酒吗?” 齐小观道:“是啊,昨晚皇上来时,我刚让人把你扶下来,可天没亮你又跑上去喝酒了。傍晚皇上又过来,你冲着他喊询哥哥,然后吐了他满身……他脱掉脏了的外袍就把你抱下来了!” “抱我?”十一揉着太阳穴,“看不出,他的力气还不小。” 齐小观叹道:“是你太瘦了……虽然个儿还算高,剩了皮包骨,也没什么分量。” 十一咕哝道:“他刚刚成亲,不去陪他的皇后,跑这里来做什么?” 齐小观道:“自然是记挂你。” 十一道:“免了!一不小心,成了尹如薇的靶子,聂听岚的靶子,可不想再成为谢皇后的靶子!” “……”齐小观好一会儿才能道,“听闻谢皇后颇是大度,想来不致做出小人之举。” 十一道:“女人不吃醋,要么是不爱这男人,要么是另有所图。” 齐小观道:“也是。当年宁献太子不过和几个歌姬在一处,你也能疯了!” 十一也不否认,只懒懒靠在枕上,说道:“可惜我再疯他也不会回来了!” 齐小观看着师姐萎蘼模样,声音低了些,“我瞧着皇上待你的确真心,守在你跟前默默瞧着你的模样,与当年的宁献太子一般无二。便是谢皇后另有所图,咱们也不用怕。算来……未必不是好归宿。” 十一微阖着眼,“我初见他时,也觉得很像,很像……可惜见得多了,便觉宋昀就是宋昀,绝对不会是宋与询……” 齐小观轻晒,“ 师姐,我亲耳听见你醉醺醺地拉着他唤询哥哥……” 十一道:“那是因为我真的梦到询哥哥了……算来真不公平,他居然还是原来的模样,那么年轻,笑容干净好看,可我呢……沧桑成老太婆了!” 她坐起身来,唤道:“剧儿,再拿酒来!老太婆想去见年轻俊美的宁献太子……” 剧儿应了,只得去搬酒时,齐小观侧头道:“不许搬!” 十一眯了眯眼,“信不信我不把小珑儿嫁你?” 齐小观道:“不信。她又不是花花,不听你的就没鱼吃。即便是花花,遇上喜欢的一样甩了你私奔!” “……” 十一确信齐小观终于从断臂的惨痛里走出来了,说起这样的情话脸不红气不喘,大有韩天遥当日的风范。 韩天遥…… 她蓦地头疼,连心口都被扯着般疼着,冷下脸向剧儿道:“去拿酒!” 剧儿哪有那个胆违拗她,连忙应了,先将一壶酒送来时,齐小观劈面夺过,声音也冷了下来,“师姐,便是你喝再多酒,明天还是得入宫,册妃还是势在必行!莫不是你想喝得醉醺醺被抬入宫去?” “明天入宫?有事?” “明天是你生辰,太后在仁明殿设了家宴,让你去过去一起用午膳,必定打算定下你终身之事。郭原昨天就过来通知过了,皇上不顾新婚两次过来,必定也是想探探你的想法……当然现在不用探了,这时候你也没法出去拉个男人便说是你夫婿了……” 夜来的风吹到尚有汗意的身子,十一打了个寒噤,“明天我生辰?今天不是十六么?” 齐小观瞅着她,一时无语。 剧儿终于也看不过去了,怯怯道:“郡主,你醉了两天,皇上也看了你两次……今天是十七了……不对,再隔半个时辰便是子时,六月十八了!” 齐小观叹道:“小珑儿晚上又咳得厉害了,师姐你也别添乱了,吃些茶点便睡去吧!或者……可以细想想,明天怎么和太后说,将册妃之事拖延一阵。” “六月十八,还有半个时辰……” 十一恍若没听到齐小观的话,只是看向窗外。 狸花猫正竖着竹节般的尾巴从窗棂边走过,棕黄的皮毛被月光镀了层薄薄的银边,原本傲气凌人的姿态,便莫名地多出几分清冷。 十一眼眶一热,却“呵”地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