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鲜血。 小珑儿隐隐觉出不对,伸手往他右肩一摸,顿了顿,才低低道:“小观,我好像多做了一条衣袖。” 齐小观道:“没事,多一条衣袖也好看的。可以垂着那袖子,看着小珑儿绣的蝶儿在风里飞呢……在风里……飞呢……” ----------------------- 院里虽有荷花紫薇盛绽,可这天气似乎太过炎热了,只闻得闹腾的蝉声在嘶吼,根本看不到半只蝶儿在飞。 只有帘子被卷起时,扑入的热风带了星星点点的血珠,温温地卷了过来,粘在皮肤上,却似烫着般令人惊痛。 十一僵着身子看他们离去,蓦地转过身,看向韩天遥。 越来越强大的杀气里,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因在国孝中,韩天遥难得也穿着件素白的衫子,汗水湿嗒嗒地糊住了额前的碎发,衬着低垂的眼睫,苍白的面容,竟意外地显出几分虚弱无力来。 他的剑跌在了手边,并没有去拿;而十一的剑已缓缓出鞘。 她向宋昀要剑,宋昀没有还她纯钧剑,意外地为她找回了画影剑。 水影般幽幽亮亮的光芒投到韩天遥眼底,却已十分眼熟。 正与他这些日子日日相对的流光剑是一对。 他抬目注视着刺向自己的画影剑,淡色的唇角微微一弯,竟是一抹无奈而认命的苦笑。 眼见着画影剑即将刺入韩天遥胸膛,那边聂听岚忽然扑了过来,一下扑在韩天遥身上,高叫道:“不要!” 她竟挡在韩天遥跟前,张臂护住他,冲十一叫道:“是小珑儿先要杀他!小珑儿在他酒里下毒,被发现后又拿利匕刺杀天遥,所以,所以……” 她目光闪烁,到底不敢说其实是她杀的小珑儿。 韩天遥有权有位,是名副其实的高官名将,又与十一纠葛极深,如果十一能对他下得了手,自然更不会在意对她这个寄身韩府的“蓝大小.姐”下手。 直到此时,她才有些为施浩初的死凄惶。 若施浩初还在,若她还是施少夫人,谁敢动她分毫? 如今,她只能努力引开十一的注意力,在十一的剑锋下哀哀道:“郡主你看,地上那把,就是小珑儿刺杀天遥的匕首;还有酒……小珑儿好像在天遥的酒里下毒!她在下毒,想要天遥的命!” 十一怔了怔,走到案边取过酒坛,熟练地取过映青酒盅盛了半盅,嗅了嗅,细细一品,便将酒盅连酒一起掷开,却道:“慢性毒药而已,一坛两坛的都要不了命!” 抬眼看到韩天遥的脸色,她顿住了口。 韩天遥面色极差,连行动都似从前迟缓许多,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今日事发突然,惊怒伤怀? 聂听岚兀自在一旁说道:“郡主别忘了,无论和魏人的和议成不成,皇上刚刚继位,根基未稳,一旦南安侯出事,引起军中哗变,到时举国动荡,万民不安,别说皇上,便是先皇在泉下都难瞑目啊!” 十一低眸看向韩天遥,“你有什么说的?” 韩天遥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聂听岚,缓缓站直了身,目光投向十一,却似又有了几分往日的清刚 冷峻,“小珑儿认为我该死,所以向我动手;如果你也认为我该死,你也动手吧!诸多前因后果,忠勇军还不至于因你杀我便记恨朝廷,你尽可放心!” 聂听岚失声道:“天遥!” 韩天遥浑不理会,只立于十一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妍丽的眉眼,以及隔着素纱隐隐可见的深色伤疤,竟再无半字解释。 十一眯着眼仰头看他片刻,才退了一步,冷淡而笑,“既然小珑儿已经动了手,何必我再动手?我且等着看……等着看你们这对情投意合恩恩爱.爱的狗男女,能有怎样的下场!” 韩天遥不由握紧拳,低喝道:“十一!” 十一已还剑入鞘,转身向外踏去,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 外面,剧儿已匆匆收好她和小珑儿的随身之物,怒气冲冲地招呼着狸花猫,“花花,咱们走!这样忘恩负义的狗贼府第,真真脏了咱们!” 跟随十一的两名凤卫推开外面发呆的管事护送十一出去,临行竟不忘向内啐了一口,低低骂道:“装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