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混合于胭脂中的子午叶?” “是……”姬烟看向十一,“其实算时间,那蛊毒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吧?” 十一不答,继续问道:“济王府中有人为你传讯,那施相在那里伏的眼线应该不只你一个吧?” 姬烟垂头静默片刻,果然接连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论起相府势力,宋与泓等早知府中必有眼线,虽有个把主事之人,倒也不以为奇。横竖论起地位和危害,无一能胜过姬烟这位济王爱妾。 十一略一沉吟,“丁”的一声,画影剑已持在手中。 剑锋在摇曳烛光里拖出一道如画水光,挥向姬烟。 姬烟闭眼惊叫,却觉双臂忽然一松,却没有预料中的痛意传来。 十一竟割断了缚她的绳索,依然还剑入鞘,抱臂看她。 姬烟扶着椅子,巍巍地站起,“你……你……” “若你就这样死去,你不冤,你父亲却冤,我和济王也冤。”十一居然淡淡地笑了笑,“走吧!去查清你当年为何被救吧!何况施相指不定还用得到你。” 姬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可我对你下了蛊。那蛊……很厉害。” 十一清冷地笑,苍白的唇角依然有着坦荡而美好的弧度,如缓缓舒展的月下牡丹,“那毒一时奈何不了我,我也会想法为自己解蛊。当然,如果你能设法找到解药,我也会谢你。” 姬烟喉咙僵住,目光又转向宋与泓。 宋与泓却不看她,只轻声道:“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 声音极柔,却是对十一说的。 十一懒懒地往墙壁上一靠,说道:“再隔一炷香,我会叫人在附近搜查逃犯。至于姬姑娘你是怎么脱逃的,该去哪里,该怎么编,想来不用我教吧?” 姬烟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向她看几眼,方才确信她是认真的,擦了把眼泪,提起裙裾便跑了出去。 稍远处有凤卫守着,见十一不出声,竟也不加阻拦。 宋与泓此时才低声道:“你可曾想过,若她将对你下蛊成功之事告诉施相,咱们立刻会很被动?” 十一道:“这女子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但极善隐忍,最会察颜观色。她已对她父亲之死有了疑心,必会细细访察。在这之前,她应该不希望我出事。若查出是相府设计,以她微贱之身,如何找施相报仇?到时施相的仇人,就都是她的助力。她会反过来成为我们对付施相最有力的棋子,大有用处,又何必杀她?” 她走到窗口,向夜空遥望繁星摇曳,叹道:“我只盼父皇能多挨些日子,待我复原如初,解去蛊毒,以京城凤卫之力,也足以与夏震等京师禁卫抗衡了……” 宋与泓握住她手臂,只觉清瘦得硌人,再看腰.肢更是纤细如柳,不觉又是伤感,又是愧疚,黯然道:“罢了,我尚认识一些精于歧黄之术的奇人异士,这就派人去联络,秘密请来给你诊治诊治,看能不能将那蛊解掉。你……你现在没事吧?” 十一转过身,向他轻.盈一笑,“我看着像有事吗?” 她笑得甚美,只是宋与泓瞧着她脂粉也掩不住的苍白唇色,再不忍看下去,只低低道:“嗯……你没事,没事……一定会没事!” 他们却不知,就在他们回身的那一瞬,夜空中正有流星划过,令紫微垣为之一暗,星辰摇曳,明灭不定。 紫微垣,又称紫微宫,主皇家气数,帝王命脉。 ------------------------ 宋与泓明知姬烟所下的蛊绝对没这么简单,看着十一洗去掩饰气色的脂粉,依然面白如纸,十分萎顿,愈发放心不下,挨在她身边看她吃了药,依然紧执她的手,浓眉深锁。 十一卧于锦衾间,推他道:“泓,宫中之事更要紧,你万不可有一丝松懈,赶紧入宫侍奉父皇要紧。” 宋与泓微笑道:“你不用担忧,我早已安排好,若有急事,很快会有人通知我。何况如薇还在宫里,再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妥。” 他迟疑了下,又道:“还有,尹如薇……虽然和你不大投契,当日若不是她,你和与询哥哥也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可说起来……到底是从小儿在一起长大的,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太过要强。” 十一微阖着眼,似乎根本没在听。 宋与泓叹了一声,正要站起身时,十一忽道:“路师兄根本不是因为你才向韩天遥下手。他为的是尹如薇,是不是?这两年他的确常出现在济王府附近,但为的也不是你,而是尹如薇,是不是?” 宋与泓张了张唇,凝望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十一叹道:“若路师兄是你的人,他找到解药的第一件事,应该是联系你,而不是舍近救远去找小珑儿,——除非济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