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到底惋惜徐清那孩子,便道:“你真要我去瞧贵妃?”玉娘眉间一蹙:“到底那孩子无辜,本来是皇长孙呢,可惜了的。”乾元帝听了这话沉吟了回,道是:“我过去瞧瞧,你睡一会子,等你醒了我也就回来了。”玉娘含笑答应。乾元帝看着玉娘躺下,合上双眼,这才走了出去。 来在外殿,看着楚御医依旧跪着,朝他招了招手指,引着他到了殿外,方问他:“皇后与太子如何了?” 楚御医内里的中衣早叫冷汗浸透了,好容易捂干了些,听着乾元帝这句,后心又沁出冷汗来:谢皇后这一胎之危比之宝康公主时更甚,若是能进得五个月,胎胞长全了,或能保全,可如今为着母体虚弱,胎胞缺少供养,简直可说是悬与一线,经不得一丝风吹草动。可皇后坚决不许他与乾元帝讲,只说是:“圣上为着皇长孙夭亡已然烦恼,再不好叫他忧心的。你若是不肯隐瞒,圣上问起来,我只说吃了你的药才不好的,你道是圣上听哪个的话?”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谢皇后! 是以乾元帝这几句问话听在楚御医耳中,简直如催命符一般,可到底不敢违拗谢皇后,却也不敢在乾元帝跟前打包票,不然谢皇后但有闪失,他楚家全家性命都保不住,因此抖抖索索地道:“千万要静养,一丝儿烦恼都不能叫殿下遇着,方能望母子平安。” 乾元帝听说,倒是明白了玉娘为甚催了他去瞧高贵妃,却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不由扭头向着内殿瞧了眼,但见绣帷重重,哪里瞧得见玉娘身影,自家叹息了声,转来与楚御医道:“你与朕仔细听着,里头母子两个,以皇后为重,知道了么?”楚御医听着乾元帝这道口谕,倒是松了口气,伏地领旨。乾元帝这才往昭阳殿去。 在乾元帝,只以为玉娘是以己对人,所以怜悯高贵妃,却哪里晓得,玉娘这是故意送个机缘给高贵妃,好让她亲自在乾元帝跟前告状,想高贵妃能得十数年宠,还能不知道怎么做吗? 果然高贵妃听着乾元帝过来,故意地不梳妆,素了脸,散着发,颤巍巍来在殿前接驾,未曾开言便先落下泪来。 乾元帝与高贵妃有过恩爱,瞧着她这形容,果然勾起了几分怜悯,双手将高贵妃扶起,却不忘为玉娘添几分光彩:“皇后劝朕来看看你,你也莫要太伤心,倒是辜负了皇后的美意。” 高贵妃顺势站起来,侧了脸儿对着乾元帝,哭道:“多谢圣上殿下关爱,妾五内铭感。” 高贵妃虽是美人,到底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又哭孙子哭得憔悴,从前做惯的凄婉模样,如今做来也只剩了凄凉,好在高贵妃也不是为着乾元帝才哭的,只自顾道:“陈婕妤也来瞧过妾,与妾言说是‘景淳他们还小哩,早晚能再有的’,妾听着也觉心上安稳些。” 乾元帝唔了声,先走进昭阳殿,在主位上坐了,高贵妃侧身陪坐,看着宫人们奉上茶来,乾元帝接过茶盏喝了几口,脸上有松动的模样,高贵妃方道:“陈婕妤又劝妾道,亏得这回是徐氏出了岔子,到底只是孙子,圣上虽心疼,也不会如何伤心。妾听着虽不喜欢,可倒也觉着有理呢。圣上日理万机已是辛苦,妾不该为着个没见过天日的血团儿就与圣上胡闹。” 乾元帝听了这句,眉梢不觉微微一动,转向高贵妃道:“哦?这都是陈婕妤解劝你的?她还说了甚?” 高贵妃将陈婕妤的话都比出来,又做个满口夸赞的模样,正是为着引乾元帝动问,听着乾元帝这句,就将头一抬,嘴唇翕动了几下,又把头低了下去,口中却道:“再没甚了。”乾元帝看着高贵妃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她这话不尽不实,把鼻子一哼,冷笑道:“真没了?”高贵妃飞快地瞥了眼乾元帝,又垂了头道:“不过是些闲话,圣上不听也罢。” 乾元帝“哈”了声,将茶盏往几上一丢,一拂袍袖站了起来。就要摆驾。陈女官后提拔上来的普女官忙上来劝解道:“娘娘,圣上即问,您又何苦隐瞒呢?且婕妤那话原也有些道理的。” 高贵妃便做出将普女官瞪了眼的模样,方于乾元帝道:“不过是陈婕妤言道,亏得不是殿下出事,不然圣上怎么能善罢干休呢?这也并不是说您偏心,一个太子一个皇长孙,自是差着些的。”说了这几句,又急急道:“圣上,您可别与殿下说去,殿下惯爱多思,总以为自家做得不周到,若是叫她听着,可是要惹祸的。” 在乾元帝听着这几句前倒还有些疑心是玉娘与高贵妃商议好了的,不然怎么他一去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