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给人可伺之机。 只马氏的脾性,素来喜听软语不好直言,多少年来一贯如此,谢怀德是她儿子,哪有不知道的,便拿着谢骥来哄马氏。谢骥是谢家独孙,马氏哪有不喜欢的?在马氏心上,谢骥比之谢怀德只怕还更重些,是以听着谢怀德这话就在他身上拍了两拍,做出副恼怒的模样道:“你这孩子,也来教训你老娘!我几时说你嫂子不好了?旁的不说,只她生下阿骥,就是我们谢家的功臣。” 梁氏在马氏当着谢显荣与冯氏的面儿夸她时已有些尴尬,只自家不好辩白,好在谢怀德圆场打得快,梁氏这才悄悄地出了口气。谢怀德瞧在眼中,便对着梁氏颇有些得意地一扬眉,梁氏脸上微微一红,将脸转了过去,口角的笑意却是遮也遮不住。瞧在一旁的冯氏眼中,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谢显荣,却见谢显荣也对了她一笑,颇有些安抚的意味,冯氏这才心上大定,只消丈夫是个明白的,便是婆母胡闹些又能如何呢?是以马氏也回了谢显荣一笑。 马氏这人,要她说良善也未必,她几次三番想要孟姨娘的性命,便是余姨娘死在她眼前,也不见她动一下眉头。玉娘才回家时,便是有大用,可因孟姨娘之故,马氏瞧玉娘也不入眼,言语中多有敲打讽刺。更有挑剔长媳出身的想头,可真看着儿子媳妇们和睦,倒也乐意,还催了他们走:“我这里没事,你们都回去罢。” 谢显荣夫妇与谢怀德夫妇相携出了端寿堂,谢显荣与谢怀德兄弟俩在前,冯氏与梁氏俩个落后几步。冯氏是个明白人,梁氏方才尴尬的神情她也看在眼中,又有谢怀德圆场在后,且她是长嫂,自然要有个心胸宽广的气度,先笑道:“母亲性子素来如此,弟妹很不用往心上去。我们总是一家子,哪有自家先乱起来的道理。”梁氏听着冯氏这话,也就笑道:“嫂子这样讲,我也就安心了。”妯娌两个说话时又往前头瞧了瞧,看着谢氏兄弟并肩而行,不由相视一笑。 又说谢怀德与梁氏回在房中,梁氏先服侍谢怀德脱了外头官服,将家常衣裳换了,又从春鹃手上接过面巾来递与谢怀德,看着谢怀德净了面,喝了两口茶,方慢悠悠地与谢怀德道:“外头可有什么人拦着老爷说话?”谢怀德闻言瞧了梁氏眼,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怕李家的亲故缠着我们替李家求情,你只管放心哩,李家犯的是什么事儿?只消他还想做官,再不敢出声的。倒是女眷出面,成了固然好,不成也是女人家的事,无碍官声。” 梁氏闻言冷笑道:“什么女人家?女人家就不能成事了吗?妇好如何?孟母如何?卫夫人如何?冯太后如何?平阳公主如何?萧太后如何?刘太后如何?便是武后又如何?!”谢怀德听着梁氏这一大串女中俊杰,忙笑道:“是,是,是下官失言,下官与夫人赔罪,夫人勿怪。”梁氏听着这几句,方才住口,依旧余怒难消地对着谢怀德睇了眼。谢怀德也不介意,只笑道:“若那陶氏的事,你仿佛有了主意的模样,不妨说来我替你周详周详,只当是我赔罪的礼了。”梁氏轻哼了声,道:“很不用你,到时你就知道了。”谢怀德见梁氏胸有成竹,也就罢了,自去梳洗,临去净房前还道:“真不用?过一会子我可悔了。”梁氏便赶他:“好啰嗦的人。”谢怀德哈哈一笑,这才进去梳洗。 又说谢显荣夫妇回去,先去看一双儿女。宁姐儿年小觉多,已然昏昏欲睡,软绵绵地靠在奶娘身上迷迷糊糊地喊一声爹爹,又把头搁在了奶娘肩头。谢骥已然入学,倒是颇有乃父风范,颇肯用心,这会子还在背书,瞧着谢显荣进来,老老实实地站起来喊了声父亲,肃手站在一边儿由谢显荣考较了回功课。谢显荣见儿子答得流利,这才露了些笑容。 夫妇俩回在房中,谢显荣方与冯氏道:“阿骥是个好孩子,你平日多费心。虽说阿骥日后用不着走功名这条路,多读些儿书,总没坏处,多少外戚就坏在不学无术上。”冯氏便笑道:“老爷如何说这些,难道阿骥不是我儿子?”谢显荣道是:“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不过白嘱咐句。”冯氏笑着称是,又与谢显荣道:“说来,今儿陶氏闹的这一场,多亏得弟妹在,不然也弹压不住她。”说着便将梁氏与她剖析的话又与谢显荣说了回。 谢显荣听了便道:“罗士信罗大人原就是此案主审之一,他为人十分仔细,又能体察上意,我将此事告诉他知道,请他调动些人手也容易。只是那人即是知道告诉陶氏来我们家讨情,岂有不提防陶氏将她卖与我们知道的?” 这话说得冯氏也迟疑起来,或者陶氏是人故意抛来的诱饵?那明日梁氏计划的那一出,可做不做呢?冯氏不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