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却没有骂翠冷,也没有声张此事,反而在得知了她为何会哭得那般伤心后,让自己的丫鬟回去取了一枝参来送给翠冷,又送了她一些银子,让翠冷的娘顺利熬过了那一劫,直至病愈。 之后翠冷便渐渐与宋姨娘走得近了,宋姨娘呢,就时常送她这样首饰那样衣裳的,时不时还赏她几两银子,她呢,就把自己知道的正房的一些不足为外人知道的事告诉宋姨娘,说穿了,就是心甘情愿充当起宋姨娘在正房的眼线来。 如此一来二去的,翠冷便约莫知道了顾芷对沈腾有意之事,所以在得知沈腾与顾蕴的亲事已初步定下后,才会第一时间把事情告知了宋姨娘,想着索性在卖了这个大人情,还完了宋姨娘的恩情后,以后就与宋姨娘远了,也省得夫人察觉,坏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却没想到,宋姨娘竟意图算计沈腾,让沈腾不得不娶顾芷,还要请她帮忙,许她的好处除了价值几百两近千两的金银首饰以外,还说愿意助她伺候顾准,让她也跟自己似的跃上枝头做凤凰,以后便是主子了! 那些金银首饰已够翠冷动心了,有了那些东西,她后半辈子都足以衣食无忧了,何况宋姨娘还许她会助她伺候侯爷。 宋姨娘的屋子翠冷是去过的,自然远远及不上祁夫人的屋子,却也是彩绣辉煌,应有尽有,就更别说素日宋姨娘的日子是何等的养尊处优了,祁夫人这个正房夫人又是个宽和的,从不让妾室通房立规矩,也从不苛待妾室庶出,便是将来有朝一日人老珠黄失了宠,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何况自己年轻漂亮,正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年纪,远非早已人老珠黄的宋姨娘可比,侯爷又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便要失宠,也是很长时间以后的事了。 翠冷一向自负容貌了得,平心而论,纵观整个朝晖堂乃至整个显阳侯府,她的容貌也的确是拔尖儿的,也就难怪她会被宋姨娘一撺掇就动心了。 而宋姨娘之所以会撺掇她,也是因为一早便已看出她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若是安分,也就不会明明是一样的丫鬟衣服,她偏要将自己的改来比别人的腰身要细一些,素日也爱涂个脂抹了米分的,看见她的那些首饰就挪不开眼了。 也所以,翠冷今日才会明知风险极大,依然在简单的乔装了一番后,便打着祁夫人的旗号去请沈腾了,风险虽大,收益却也大不是吗?而且表少爷自来去了朝晖堂都目不斜视的,只怕连夫人跟前儿服侍得最多的桃林杏林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过,哪里能认出她是谁来? 就是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方才在沈腾挨个辨认的时候,翠冷尚且能勉强自持过,她可是乔装过的,表少爷一定认不出她的,一定认不出的,纵然不幸认出了,她也完全可以咬死了不承认……直至此时此刻,翠冷方知道自己那点侥幸的心理是多么的可笑,自己又错得有多离谱,可事已至此,她就算悔青了肠子又有何用? “……夫人,奴婢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只求夫人千万不要将奴婢一家子分开,奴婢来生一定做牛做马,以报夫人的大恩大德!”翠冷说完,一边哭一边又给祁夫人磕起头来。 祁夫人待她磕了一会儿后,才揉了揉眉心,与金嬷嬷道:“把她先带下去关起来,待晚些时候侯爷回来了,看侯爷要不要亲自问她话后,再将她一家子都发卖出去罢,记得给他们找个相对好些的主家,再就是别忘了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金嬷嬷忙屈膝应了,冲方才架着翠冷的两个婆子一挥手,二人便架着翠冷将其拖了出去。 祁夫人这才看向宋姨娘,冷笑道:“翠冷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贱婢,竟敢收买她屋里的人,打探她屋里的事,果然是她素日里太宽和,纵得贱婢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这次她不让贱婢不死也脱一层皮,她这个显阳侯夫人也趁早别做了! 宋姨娘心里直打颤,夫人是宽和,可谁遇上这样的事还能宽和得起来,也不知夫人会如何惩罚她和她的芷儿,应当不会惩罚得太重罢?毕竟她也是侯爷的人,就算这些年再不得侯爷的意儿,到底服侍过侯爷一场,还为侯爷生了个女儿,芷儿就更不必说了,身上流着侯爷的血,无论如何也是侯爷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想来侯爷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夫人作践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