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与平沅平滢则早就着平大太太的手,在看平家第四辈第一个孩子,因此小名儿就起为了“元姐”的小妞妞了。 元姐儿生得白白胖胖的,把平大爷平讼和俞氏的优点都继承到了,关键她还不认生,被从没见过的祖母抱着被一群姑姑围着,依然大睁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不哭也不闹,把几人稀罕得心都要化了。 一时平老太太乏了,众人方退下,回房梳洗的梳洗,安排晚间团圆宴的安排团圆宴,去俞氏房里帮着带孩子的帮着带孩子,各自忙活各自的去了。 等到晚间,平大老爷与平二老爷并早已在国子监就读的平讼与平二爷平诤都回来了,大家少不得又厮见了一通。 尤其是平讼,第一次见女儿,激动得都有些失态了,赶着几个弟弟问了不下十遍自己的衣着可还整洁,被弟弟们埋汰了后,还嘟哝道:“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女儿,想给女儿留个好印象,心里紧张吗?” 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整场宴席下来,气氛都好得不得了。 次日顾蕴起来,先给平老太太问过安后,便又与平沅和平滢一道去了俞氏的院子瞧元姐儿,对元姐儿这么大的孩子,顾蕴本能的喜欢与亲近,只是这喜欢与亲近的原因,她从来不敢回头去想而已。 趁着孙女儿们都不在跟前儿,平谦也让平二老爷叫去了前头说话,说是午饭不进来吃了,平老太太忙叫人叫了两个儿媳至跟前儿,却是为与平二太太商议平谦的亲事。 平老太太精神不济,便让平大太太将进京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与平二太太说了一遍,末了她自己方说道:“谦哥儿是我的亲孙子,我自然心疼,可蕴姐儿打小儿便没了娘我更心疼,如今看来,蕴姐儿嫁给谦哥儿已是弊大于利了,何况我昨儿冷眼瞧着,蕴姐儿怕是对谦哥儿没那个意思啊……所以我打算,尽快找机会问问蕴姐儿,若她对谦哥儿有那个意思,哪怕这桩婚事有百害而无一利呢,我也不怕,但若是蕴姐儿没那个意思,少不得便只能委屈谦哥儿了,你是谦哥儿的娘,你怎么说?” 平二太太哪里能想到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中意的儿媳妇便要变成别人家的,已经煮熟七八分的鸭子堪堪就要飞了?一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儿都有。 可想起平大太太方才与她说的周夫人说蕴姐儿一旦嫁了他们家,只怕会让人说是平家的童养媳,对蕴姐儿和自家的名声都不好,而且蕴姐儿可不是做长媳而是做次媳的,将来自己这个做婆婆的若是对她稍好一些,焉知长媳心里不会存疙瘩,偏自己打小儿看着蕴姐儿长大,在自己心里,自来拿她当亲女儿一般无二,又怎么可能不对她好,对她好都已成习惯了……久而久之,长媳会不会认为自己偏心,甚至连儿子都潜移默化的也认为父母偏心,与父母和弟弟都生了芥蒂? 最关键的,还是蕴姐儿自己,昨儿自己儿子瞧她那热切的目光,倒是傻子都能看出他的司马昭之心了,可蕴姐儿那样聪明沉稳的一个人,竟然一无所觉,这么大的姑娘家,也该开窍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蕴姐儿对儿子没有那个意思啊! 平二太太挣扎半晌,才涩声道:“娘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要多,此事但凭娘吩咐,我绝无二话。” 平老太太叹道:“你也别觉得我这是偏心,看着有沈家哥儿那样更好的人选了,便觉得谦哥儿哪儿哪儿都不好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嫁进我们平家二十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你心里也自有一杆秤,若是蕴姐儿心里有谦哥儿,纵沈家哥儿是天皇老子,我一样不放在眼里,你明白吗?” 平二太太闻言,忙道:“我没有觉得娘偏心,娘这些年待我的好,别人不知道,我自己难道还能不知道不成,当年我一连两胎都没有站住,我自己的娘都让我给夫君抬通房,反倒是娘您说我们平家没有这样的事,您也是有女儿的人,或许小节上做不到女儿与儿媳一视同仁,但大节上绝不会双重标准。从那以后,我心里便拿娘当亲娘一般看待了,又怎么会觉得娘偏心,我知道娘都是为了谦哥儿好,为了我们整个二房好,我只是有些心疼谦哥儿,更舍不得蕴姐儿那么好的媳妇罢了……” 说到最后,忍不住红了眼圈。 平老太太也红了眼圈,叹道:“缘分天定,许是蕴姐儿与谦哥儿终究有缘无分罢……这事儿你先放在心里,待我问过蕴姐儿后,你再告诉谦哥儿,长痛不如短痛,他与蕴姐儿纵做不成夫妻了,也还是一辈子亲亲的兄妹不是?” 平二太太屈膝哽声应了:“娘放心,我理会得的。” 平大太太也劝道:“谦哥儿的人品才貌摆在那里,如今又已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了,将来少不得能金榜题名的,二弟妹且不必担心,他和你的福气且在后头呢!” 这话说得平二太太心下稍宽,感激道:“如此就承大嫂吉言了。” 当下婆媳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平老太太知道平二太太心里不好受,也就命儿媳们都散了。 顾蕴则与平沅平滢一道,在俞氏处混了大半日,连午饭都是在那里吃了,到歇午觉时才回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