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门简单冲了一下身体,拿起一直放在浴室的睡衣套在身上,然后走了出来。 段景琛还在外面,看到我出来,一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把椅子说:“坐下来聊吧。” “如果说的还是哪些事,就不用再聊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其实你也知道,我来就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他盯着我的眼睛,没理会我的话,直接问:“你觉得顾一笑,死了吗?” “没有。”我马上说。 他笑了笑:“说实话。” “没有。”我仍然坚定。 他敛起了笑,目光严肃的看着我,放缓了语速道:“陶然,说实话。” “没有。”我有点心虚,语气不似刚才那么坚决。 “陶然,如果你真的坚信他还活着,一定不会再跑来看他一趟,而且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你是一个妈妈,一个上市的总裁,不能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陷在感情里出不来了。你身上有更多的责任,爱情只是你生命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何况,kb是怎么回到你手上的,你不会不知道。所以,现在你这些姿态真的会让顾一笑看不起的,他在上面看着呢。”段景琛语速很快,说完以后站起来,几步走到酒柜前,抱出了几瓶酒,一并放到我面前的小桌子上说,“你一直没发泄,好好喝喝,发泄一下,把心里想说的话都吼出来。那个船长你放心,我刚才给了他一瓶放了安眠药的水,他会睡得很死,绝对听不到你在吼什么。” 段景琛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酒瓶盖,拿出杯子倒满放到我面前,同时像酒保一样问:“你加不加冰?” “加。”我说。 他二话不说,去拿了一大桶冰块。 中午我们吃了一点方便食品,晚上我一直站在上面不肯下来,所以晚饭没吃。但是,到了现在也不想吃饭了,我拿起杯子灌了一杯酒。 在岸上,我不敢喝,不敢说,不敢吼。 因为在岸上,我身上的身份太多,每一个都要我绷着,担着,扛着。现在,不用了,我喝得快极了,而且不计后果。 段景琛是个君子,我知道不管我是什么样的,我在他面前都是安全的。 他看到我开喝了,转身进了厨房,我听到了水声,切菜的声音,然后油烟机转动的声音。 我喝到第三杯酒时,他已经端着几盘子爆炒的海鲜走了过来。 “下午用网捞上来的,喝酒的话不适合清蒸,我给你用黄辣椒爆炒了,下酒菜。”他说。 “吃不下去。”我说。 “喝得下就吃得下,我陪你。”他说完,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杯子,和我一杯接一杯的碰上了。 我彻底放开了,喝得很尽兴,海鲜也吃不了少,依稀记得我还夸他手艺不错什么的。 最后,我喝高了,哭了,笑了,还说了很多话,说的是什么,我自己不记得。但是,我记得说这些话时的感觉,那就是酣畅淋漓。真的,几十年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段景琛也没和我憋着,我说什么话他都有得回。有些,我觉得是歪理,却又觉得有道理。因为同样的话,没人在我面前说过。 后来,我还记得段景琛红了眼睛,说了一句我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他说:“陶然,你就是个捂不热的石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能因为顾一笑拿出一条命来,你就觉得他是无辜的。何况,他死,并不是因为你。你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原因。” 我好像骂了几句他在胡扯,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过来,阳光已经升起老高了,我还没睁开眼就觉得头像同时被几十把锤子使命的砸了一样。 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船此时晃得厉害,我扶着墙走了出去。 到了甲板上,我看到一个人坐在太阳伞下面钓鱼,在这一瞬间,我以为是顾一笑。大步跑了过去,还没开口,那人就转过头来对我说:“现在船上的导航坏了,船长正在修,如果修不好,咱们回去就慢了。” 我把到了嘴边的那个名字咽了回去。 其实,我在心里多希望睡了一觉醒来,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可惜,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残忍。 导航是在傍晚修好的,我们在海上飘了大半天。太阳再次下山时,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片异样的东西。 等到近了,我和段景琛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叫:“小岛。” “船长。”我大声叫道,并且我迅速跑到了驾驶舱对他说,“前面有一个小岛,我们可以上去看看。” “这种荒岛最好少上去,因为上面情况不明。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留在船上,如果是白天,可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