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揣在兜里,整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街上没什么人,一眼望过去,付嘉推着自行车站在掉光树叶的梧桐树下。 他在等她。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医务室那天,也许是后来某一天,反正自然而然的,付嘉会等她,在这株梧桐树下。 卫薇走快了一点,到他面前,才将围巾拉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两个人一起走路离开。 夜很安静,能听见踩在枯叶上的轻微断裂的声音。 付嘉说:“你卷子给我看看?” “考得不好。”卫薇垂头丧气。 “我知道你考得不好。”付嘉淡定的说。 卫薇抬头瞪他。 付嘉目光还是那样笔直的望过来,眼眸干净的像一汪潭水,让人好想沉溺在里面,吻一吻,哪怕死了也甘愿。 他问:“要我给你补课吗?” 要么?当然! 卫薇故作镇定的点头,说:“好啊,你明天什么时候方便?” “下午吧。”付嘉说。 明天周末,上午他得在家帮忙,下午可以推说学校有事。 卫薇“嗯”了一声,又说:“那你明天过来找我。”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卫薇住的小区门口。卫薇朝里面指了指,说:“24号楼1501,记住啊!” 说着,也根本不给付嘉拒绝的机会,她摆了摆手,一口气跑进小区。 深沉无比的夜幕里,女孩身影纤瘦而青葱,付嘉静静注视着,忽然,卫薇转过身来!视线撞在一起,她定定看着他,就那么笑了,美好而浓烈。 这是付嘉见过的,世界上最美最美的风景。 烙在心底,挥之不去,永远都忘不掉。 这样一个冬夜,这样一个天地萧瑟的季节,有绿芽在破土而出,是暖的。 卫薇夜里做了个梦。 梦里,她叩开了一扇门,门里面站着的是付嘉。他沉沉注视着她,卫薇一步一步走近。两个人靠的好近,近的她只要踮起脚,就能触碰到付嘉的脸。下一刻,有人俯身吻了下来。卫薇闭着眼承受着,那样凉的薄唇,那样热的温度,一下子席卷着她,她像一叶翻在男人怀里的瑟瑟扁舟,就快要溺死了,无法呼吸,只能揪着他的衣襟,死死的揪着。 终于,那人放开了她。 卫薇抬眼望过去—— 陆崇文! 卫薇惊得一下子翻坐起来,胸口扑通扑通跳的好快,心悸的难受。 一室静谧,月光清冷,像禁锢人的牢笼,她连忙将电视打开。在惨淡的电视荧光中,卫薇抱着膝盖,蜷成一团。 已经深夜,电视里,敬业的主播正在中规中矩的播送最新要闻,“以下是本案最新消息,原腾誉集团董事局主席……涉嫌重大刑事犯罪……” 这是时下最热门的新闻,电视、网络每天滚动推送,而所有相关重大的消息总是在半夜发布。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第二天无非就是多了些谈资,哦,这人进去了,什么,那个居然也进去了? 如今,又涉案进去一个。 在这样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卫薇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也没有梦到那个讨厌又令人恶心的男人,却也睡得不安稳,一颗心说不上来,总是飘飘忽忽的,像是浮在水面上,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卫薇睁开眼,外面天刚蒙蒙亮,那道机械的铃声在耳边不停响着,尖锐而刺耳。 她的心莫名一颤。 这么早……卫薇皱了皱眉,摸过来一看,竟然是卫岱山打过来的! 自从上回父女二人吵完架,被打了一顿,卫薇一个多月没回家,更是和卫岱山没任何联系。 她倔着,深深的不肯服输。 卫薇疑惑的接起来:“爸?” “卫薇,今天是周末,学校没事就回趟家吧。”电话里卫岱山难得这样平和的与她说话。 卫薇一怔——现在还不到六点,打这样一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喊她回家过周末?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胡乱“嗯”了两声,卫岱山又特意叮嘱说:“记得早点回来,爸给你做了年糕。”说完,那边才挂了电话。 卫薇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却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