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柳没有动,就好像没有听到田福光的话似的,田福光只好又催促了一遍,这一次田思柳倒是好像听到了,至少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换换的转了过来,她不转过来还好,这一转过来简直把在场的三个人都给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只见她那件颜色已经有些发黄的宽松的白色t恤衫胸前已经沾满了血污,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浸透了衣料,让衣服湿哒哒的贴在了她的身体上面,并且那血又很多,浓郁的甚至都有些发黑,只有零零星星的血点子能看出是殷红的颜色, 杜鹃的视线本能的在第一时间被田思柳胸前那大片的血迹吸引住了,她的心里面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这种念头冒出来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又被理智给推翻了,毕竟那些血是在田思柳的胸口上,并且很显然是从上方滴落下来的,假如那些都是田思柳自己的血,她现在绝对不可能还能够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估计早就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于是她把视线顺着那一大片黑红黑红的血色向上移动,看到了杜鹃的脖子,她的脖子好端端的,虽然也沾染了一点血迹,但是没有胸口那么多,并且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明显外伤。杜鹃的视线又向上移动,看清楚了田思柳的脸。 田思柳的嘴巴上面周围一片脏兮兮的,有红色的血迹,还有一些白色的绒毛,她方才听到了田福光叫她的声音才转过来的,现在看到身后的三个来人,便裂开嘴巴,冲着他们笑了起来,这一咧嘴,又有一些混杂着口水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流到下巴那里,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衣服上面,又形成了新的血污。 在田思柳的一只手里头还攥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很显然已经是了无生气的了,白色的皮毛上面也同样被血污沾染得脏兮兮,四肢软软的垂着,后腿比较长,尾巴很短,即便看不到头部也不难猜出来,那是一只白色的兔子。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就好像是过去看到过的那种恐怖片似的,视觉冲击力也很强,杜鹃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瞪着眼睛忘了该作何反应。唐弘业比她稍微镇定一点,至少没有打寒颤,至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田福光很显然是也被吓了一大跳的,目瞪口呆的睁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儿,差不多有快半分钟的时间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冲着田思柳大吼一声:“你又干什么啦?谁让你跑去祸害我的兔子的!” 田思柳并不畏惧自己父亲的怒吼,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总被这么吼叫着训斥,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咧着嘴巴,露出一个有些憨傻的笑容,抬起手臂,挥舞着手里面的死兔子,把那兔子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又挥得朝周围甩出一些血点子:“爸,我可厉害了!谁也别想欺负我!我进去,他们都斜眼看我,他们斜眼看我就是看不起我,我就说你们不许斜眼看我!要不然我就弄死你们!他们不听我的!我就把他们都给弄死了!我一开始想咬死他们,但是太累了,我牙疼,后来我就扭他们脖子!他们现在一个都不敢再斜眼看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忽然又兴奋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跳,手臂不停的挥舞着那只死兔子,不论是那笑声,还是那表情和动作,都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尤其是那笑声,又尖又响,震得人心头都发颤。 但是田福光这一次倒是没有被震惊到,他很快的回过神来,并且从田思柳的那一番话里听出了一些具体的信息,脸色一变,急急忙忙的冲向了一旁的一间仓房模样的小屋,拉开门冲了进去,唐弘业和杜鹃也没有多犹豫,赶忙跟上,田思柳就仍旧在原地又蹦又跳,尖声大笑,手里还死死的攥着那只兔子。 那个小屋是田福光用来养兔子的地方,但是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杜鹃没有进去,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扫过去,屋子里面软软的被扔在地上的死兔子就有至少七八只,有的看起来又肥又大,有的则还很小。 “哎呀,这可咋办!我辛辛苦苦的养了那么长时间!这可都是纯种的种兔啊!”田福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悲从中来,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差不多有那么几秒钟的功夫,他又好像是回过神来了似的,勃然大怒的原地跳了起来,顺手从一旁抄起一把长柄的小铲子,转身从小屋里面冲了出来,抡圆了就往田思柳的身上拍打,一边打嘴里一边还骂,“你又发什么疯!发什么疯!我和你妈一天到晚把你伺候的白白胖胖的,吃饱穿暖了你就这么报答我是不是?咱家本来就没什么钱了,就指望着这一波兔子能翻身呢!现在都被你弄死了!我今天也打死你得了,打死你之后我和你妈也不活了,咱们全家一起去死!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