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越难攻破,崇阳城的阵法已有些古怪之处,似乎不仅仅是阵法那么简单,我并无完全的把握破解。想来,要让剑皇陛下失望了。” “何至于此?” 曲正风简直像是站在了自己家里一样,踱步到了窗前,自如极了。 “曲某看,尊师横虚真人看起来是半点也不为此战之事忧虑,听闻前日就已经正式将昆吾这头大半的事务交予了谢道友。所以曲某心中有惑,也只好来找道友了。” “不知剑皇陛下有何疑惑?” 谢不臣向来也是忌惮曲正风的。 只因为当年共探青峰庵隐界,此人一掌几乎毁去了他修为的根基,若不是他修为其实早越过了筑基,只怕当年就死在了界中。 如今他叛出崖山,这一桩旧事终是无法再究。 曲正风却好似浑然不知两人间有过旧怨,一手带过了宽大织金的玄黑袖袍,背到了身后,看向谢不臣,意有所指地问道:“此战已打掉极域一方小半防线,接近了第三层,依昆吾的意思,是就要这样一成不变地继续打下去吗?” 谢不臣水墨似淡漠的眉眼没有泄露半分的情绪,道:“若不然,剑皇陛下有何高见?” “嗤。” 曲正风闻言,竟冷笑了一声。 “我是什么意思,你当真不清楚吗?” 近日来十九洲众修士之中的异常,谁能感觉不到? 在鬼门关一役之后,卯城的城头上又出现了那些诡异的傀儡,别说是曾经历过阴阳界战的大能与诸门派长老了,就是寻常修士都能察觉出事情不对。 这些魂傀,实在没什么威力,却偏偏出现了。 崖山修士又是中域、乃至于十九洲之中极其重要的一支力量,连日来的阴郁与痛苦,其余修士无不看在眼中。 旁人或许还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可曲正风当初亲历过那一切,岂能不知道这些魂傀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化? 而谢不臣洞悉人心,自也十分了解。 他算是昆吾弟子中少有的几个虽然没被告知真相,却能推算出真相的人。 在他看来,八方阎殿的目的与十九洲修士所面临的“内忧”,实在息息相关。 说到底都是攻心。 极域一方持的是“分而化之”的打算。 每一具魂傀的出现,都会让崖山的修士回忆起当年陨落的崖山千修,继而回想起千修陨落的前因后果。 人在世间,情随事起。 一次两次,尚且能忍,可再三再四呢? 本质上,当年崖山千修英魂,并非折在极域鬼修的手中,真该算账,找人偿还血债—— 昆吾,首当其冲! 所以此战若再拖延,或者那些诡异的魂傀再出现得几次,崖山昆吾之间的嫌隙难免越来越大。本意是先“攘外”,可万一忍过了某个极限,终于还是怒而拔剑,要先“安内”呢? 只不过…… 这件事由旁人来提起,甚至是扶道山人来提起,谢不臣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眼下,竟然是曲正风。 他垂眸,思量片刻,慢慢放下了那锦帕,再抬眸时,竟是直视着他,目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审视,笑道:“剑皇陛下竟是想要速战速决?可在下本以为,你曾历界战,虽叛出崖山,可旧日深恨难消,该乐见崖山昆吾两派间恩怨重起,甚至祸端挑起,一战方休……原来,是谢某眼拙心盲,揣度有误,未解得剑皇陛下真意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