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陆松指的是什么。 但他并不知道见愁会在意这一句话,而且会因此困扰。 这一刻,傅朝生想说,他说得没有错。 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他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在他看来并无所谓的小事,若在见愁面前说出来,她并不会高兴。 毕竟,有谁耳闻目见同类为人所戮,而无动于衷呢? 正如他为蜉蝣同族运命之变而怒而恨而不平,人也会。 于是,他也无言了许久。 末了慢慢道:“我明白了。” 他并没有说明白了什么,可见愁却知道。 当人们谈到某些他们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的话题时,要么选择撒谎掩饰,要么选择避而不谈。 方才的她如此,此刻的他如此。 两个人之间,忽然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 到了院落门口的时候,见愁与他道了个别,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回想起今日与陆松交手的种种细节,总觉心潮难平。 又念及先前扶道山人所言,干脆细细思考起“忽悠”这件事来。 傅朝生那边,却是在自己的院门前站了许久。 他本是天地所成,原是一蜉蝣,天涯寄身,四海为家,被天席地,走到哪里都没有区别,如今却要与人一般住下来,感觉到底还是有些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他此刻的感觉。 “不是很舒服。” 他这样开了口,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但鲲与他早已经认识很久了,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若是往常,听了这话,他总归是要说点什么的,可现在竟莫名开不了口。 “你也一样了。” 傅朝生察觉到,这一会儿,鲲似乎不想说话,于是想起了先前自己与见愁一路走回来时候的沉默。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加重了。 某一只化作他头上簪子的鲲叹了口气,声音里是那种惯常的、厚重的沧桑:“其实不必太在意。” 傅朝生做过什么,他一清二楚的。 但他的想法,其实与傅朝生没有什么区别。 “吱呀”一声,他终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古旧的苍青色衣袍从门框的边缘扫过,沾了一点点灰尘,却偏偏与这一身的陈旧相得益彰,竟半点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傅朝生进了屋,看了一圈。 对修士们来说很常见的屋子,对他来说也不是特别陌生。 毕竟在人间孤岛的时候,他还曾是大夏的“傅国师”。 这样的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欢的感觉,却也是待过的。 脚步一转,他随意地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将那一扇虚掩着的窗推开,看着外面仲春近暮春的景色,还有枝头的几只雀鸟。 许久,许久,好几个时辰,都没有说话。 直到天色暗了,夜幕降临,他才问道:“我做得不对?” “你没有错。” 鲲这般答道。 一只画眉鸟从夜色中飞了过来,停留到了窗沿上,似乎是没发现这黑暗之中还坐着人,于是梳理起了自己一身漂亮的羽毛。 傅朝生向它伸出手去。 它好像有些吓住,但小脑袋转了转,又有些困惑,最终跳到了他的手掌上,慢慢地啄了一下。 鲲不由嫌弃了一声:“蠢鸟。” “扑棱!” 画眉鸟顿时受惊,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黑暗之中还有另一种可怖的存在,求生的本能几乎瞬间让它跳了开,接着双翅一展,竟是慌张地飞远了。 傅朝生无言。 他自是知道画眉鸟为什么会被吓走,毕竟鲲这么庞大的巨物,即便是化作了一根发簪,可那种威慑力对它们而言依旧恐怖。 更不用说,它是鲲,也是鹏。 “天之宰,海之主……” 这么念了一声,傅朝生又垂眸思考了起来。 “我没有错,故友也不会有错。” 好像是这样是没错。 但是……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