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颤! 如果说,她提及谢师弟时,让王却忽生忌惮;那么此刻,便是纯然的震骇―― 明明只是个元婴中期的女修…… 可为什么,竟然给了他一种势均力敌之感? 好像…… 眼前这女修,并不比自己弱! 指尖的莲蓬,传来了一股微微的冷意。 王却紧绷了身体,锁紧的眉头并未舒展开,几乎立时就想出手一试。可目光一错,便瞥见了对方唇边那一点几不可察的笑弧…… 她是在…… 期待? 出手,还是不出手? 这是短暂又急促的一个瞬间,好比电光瞬间划过天际。 王却脑海中有万万的想法闪过,但最终却是忽然笑了一声,毫无动手的意思:“在下云游十九洲已有甲子,久久未归,对于门中事知晓并不透彻。这位道友问我是问错人了。既然道友也认识我三师兄吴端,何不直接问他?” 他没动手。 见愁眼底,顿时闪过了一分不掩饰的失望。 六十年前,她的名字曾在第四重天碑一闪而逝;六十年后,王却乃是如今的天碑第一。 她本想要试试,自己与这一位隐者剑的战力到底差在哪里。 可惜,是没机会了。 但这发展,还在她意料之中。 王却毕竟也是横虚真人座下四弟子,昆吾诸多的天之骄子之一。若因这些许小事就要开战,只怕也就不够资格称之为“隐者剑”了。 所以,她没有太大的意外。 听了王却的解释与建议,她倒是真的想起吴端与谢不臣之间颇为微妙的关系来,于是唇边的笑意忽地加深:“还真是我糊涂了,道友所言,是个好主意。” 横虚真人一共十三名真传弟子,王却算是入门早的,吴端比他更早二十来年。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一直还不错。 可他从不知道吴端认识这么个女修。 感觉不到太大的恶意,却也好像不是什么善意。 看这修为,至少也该是修炼了数百年才对。但他认知之中,却没眼前这女修的半点印象。 眼见着两人小船靠近,又交错而过,慢慢漂远,王却终究没忍住心底的好奇:“道友已知在下身份,在下却还对道友一无所知。不知道友尊姓大名,可否赐教?” 对女修,本该问“芳名”。 但王却莫名觉得,这两个字用在这女修身上,有些为何,因而弃之不用。 见愁自然也听出这细微的差别了,可没太大的反应。 她只是将目光垂下,落在了手中指着的这一封玉折子上。一行行字迹,依旧端端正正,清晰可见―― 第四重天碑第一,昆吾,王却。 眼底深处,几分灼灼的光华透了出来。 见愁定定地看了片刻,慢慢笑了起来,却没有回头再看,只将玉折子一合,声音渺渺:“我是谁……若有机会,再等几天,王却道友自会知晓。” 自会知晓…… 嗓音轻极了,混在小船漂浮的水声中,眨眼就随之远去,融入了周遭朦胧的雾气中,隐匿不见。 湖面上,于是只剩下了一个人,一条船。 王却手中还执着那一支青青的莲蓬,一时有些恍惚,没把见愁这话的意思听得很明白,但隐隐竟有一种奇异的惊心动魄之感。 等几天? 等几天会发生什么大事吗? 而且,这女修为什么要问谢师弟的事情…… “啪”地一声轻响,王却掰了一枚莲子出来,放在手心细看,可心思其实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离开师门的确已有六十年。 当年奉命将隐者剑意演给那一位刚来不久的谢师弟看过之后,便踏上了远游之路,没有再回昆吾。 后来青峰庵隐界的事,他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很久之后。 但昆吾素来有师尊坐镇,不会出什么事情,且他与这一位谢师弟交情不厚,便没有多过问。 直到前段时间,他人在南域,忽然收到了师尊的风信。 信里,横虚真人让他结束远游,回到门中。 一则他如今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后期,渐渐逼近了突破下一层境界的时候,在门中会比外面更好; 二则现在的十九洲风云变幻。南域群魔乱舞,星海晦暗难明,阴阳两宗与禅密二宗也是内斗不休。即便名门似昆吾,也是多一个人坐镇更好。 山雨欲来的味道,就透在字里行间。 那时候,王却便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