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于那一位崖山见愁而言,这是一条浸润着鲜血的路,也浸润着她孩儿鲜血的路……或许她从不想踏上此路。 谢不臣似乎也在思考。 只是又没有必要去思考。 红蝶能想到的,他一清二楚,甚至一路行来,已经无比清晰。 只是…… 那又如何? 谢不臣淡漠地立在风雨长廊下,看着整个烟雨朦胧的湖面,看着那一盏又一盏延伸到长廊尽头的青灯,又缓缓地转身。 他并未回答红蝶的质问,只迈步行去! 站在他身后,站在长廊的起点,红蝶只觉得人心复杂,人性复杂,甚至还有那么一点隐约的不甘心。 还头一次有人竟能对她的盘问如此自然,如此漠视。 那一瞬间,红蝶终究还是没忍住:“大道?你的大道,便是爱一人,杀一人吗?!” 脚步忽然止住。 谢不臣的背影清隽而挺拔,却是一声笑:“你以为,还有第二人吗?” “……” 什么意思? 红蝶乍闻这样没有头尾的一句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只看着他背影。 谢不臣低低地叹了一声,似乎是无限的温柔,又似乎是无限的冰冷:“除了她,我再无破绽……” 除却她,他又怎可能再爱上旁人? 从前只有她,今日亦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此生,就这么一人。 她是他近乎完美的“道”里,唯一的一个破绽。 一个—— 不死,便难以除去的破绽。 纵使无情魂,又怎敌昔日情根已种,今日情根再生? 他轻轻地注视着已近在眼前的青灯,只缓缓地伸手出去,将那卷曲的灯芯随意地勾了一下,让它从灯油里抬起来。 白皙修长的手指,沾染上一点黑灰,带了一点灯芯的烟火气。 大道无情,非杀不可。 谢不臣的手指,缓缓离开,于是,青灯自燃。 一盘张棋盘,忽然便出现在了他前路之上,干干净净,一子未落。 “红蝶仙子有三千世界,这风雨长廊下的你,不过化身之一吧?” ※ “哎,你这么聪明,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呢……” 漫山遍野的花海之中,一株魏紫牡丹之上,红蝶整个人都懒洋洋地倚了过去,可却像是没有半点重量,没有压弯半点枝条。 如花公子人在花中,人比花艳,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红蝶,似乎觉得眼前这美人蝶妖与牡丹名花之景实在相得益彰,养眼至极。 听得这妖精开始假惺惺地夸赞自己,如花轻轻地、慢慢将扇子合上。 “你其他化身,也这样为难其他人吗?” “才不是呢,我只为难你一个。”红蝶摇了摇手指。 瞬间,如花公子那永远雍容的面色难看了几分。 红蝶见了,顿时难以克制地笑了起来,连着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也跟着轻颤了一下,曲线称得上惊心动魄。 她有着极其浮艳的眼神,也有着极其妖娆的神态,可偏偏眉目之间又有着一种近乎纯然的引诱。 半晌,她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声:“让你过去,不是不可。挺简单的……” “哦?” 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花公子深信对方与自己乃是同类,对这种即将要开始坑人的神态,实在是熟悉至极。 他警惕了起来。 红蝶媚笑着,拉长了声音,轻飘飘道:“你把衣服脱了,姐姐便让你过去……” ※ “你你你你你你……” 左流险些吓得一蹦三尺高。 他手指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