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涩然,无法相信他口中讲述的这个人是小童,出口的辩驳之词连自己都觉得苍白而无力:“可是在我们面前,小童表现得很阳光健康啊。” “人通常都是越缺失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从而在生活中刻意地临摹。” 心头颤了下,失声重复:“临摹?” 高城轻摇了摇头又似低叹:“小竹子,童子涵遇见你是她的幸也是不幸。幸运在于你给了她一个自由呼吸的空间,让她可在画中求得苟延残喘;不幸却在于,”他顿了顿,“你缺失了那根情感神经,即使相处两年,她也没法在你这找到一丝温暖与安慰。” 我彻底失了声,这是他第二次说我缺了根神经,前一次我认为他故意找茬损我,而这一次听着他认真的分析,感觉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般。找回声音时听到自己在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小童这些端倪的?” 高城难得肃了神色,清晰吐字:“第一眼。”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心头浮动不已,想说不可能,可又昭然若揭地清楚他是说真的。有迹可循的,第一次见面他让小童画他肖像画,小童告诉他关于父亲的事。他对小童比之任何人包括我都还和蔼,而小童也在短时间内对他信赖。 怔怔又不确定地问:“你不可能第一眼看到小童就判定她参与过这些事,在那时案件也都没发生的。那你走近她是为了什么?” 高城的眸色变得极淡:“好奇。好奇你身边的这个小丫头为什么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一双如同四十岁老妇沧桑的眼。她貌似阳光的神色背后,藏不住的死沉之气。既然我也无事,不妨就剖析下了。”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与小童认识两载都没发现这些问题,高城在第一眼就看出了小童的本质。却听他觑着我道:“你也用不着自贬,一来有你自身神经缺失因素,二来你在那时未经我点拨,对行为逻辑以及心理学是门外汉,看不出也在常理。” 额头黑线冒过,他这算是安慰吗?有等于无,一再重复我缺神经,就好似在说我缺根筋一样,而且还暗扬了他自己行为逻辑心理上的厉害。我越发觉得郁闷了。 头上突的被挠了挠,抬下眼皮,看他右掌覆在上,像拍小狗一般的低懒姿态。我眯起眼,一念晃过心间,“当小童接到电话哭着说虎崖山上有她姐姐证件时,你就怀疑她了?” “那倒没有。她那一刻的情绪是真的,童子琪这个唯一的姐姐对她而言是救命稻草,不过也正是她情绪的起伏,引起了我的兴趣。对她起疑是在她打电话试探你口风,要求领回童子琪尸体时,她表现得太急迫了,甚至眼底都敛藏不住害怕。” 小童害怕被查出这一切根源都是她吧,不,不止根源,假如这整件事她都是知情者,那么她就也是参与者。蓦的心头一突,我睁大眼睛:“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小童在策划吧?” 高城眸内精光熠熠:“怎么不可能?” 他真的这么推断过!我有些难以接受这种可能性:“她不可能杀人的。” 高城沉敛了目光:“她不需要动手,因为有人会帮她做这把刀。就像杜向远。”我无力地反驳:“那她死在画廊的那个晚上又是怎么回事?画影中明明有另一个人存在。” “并没有说童子涵是它。但你的画影真的有另一个人吗?” 我被高城问住了,因为即使画影如身历其境,但我始终也都没看到那个人,甚至说感应到。完全是凭靠小童的反应、行为作出的判断,那如果判断是错误的呢?如果那个现场根本就没有另外的人存在呢?那小童做的这一切…… 发现自己绕进了一个怪圈,一面觉得小童不是自杀,有人操纵了她做最后的这些;一面又如这般推测后,无法证实现场有另一个人存在,那么又何来他杀一说? 两种说法,正过来与反过来都能说通。 而且在案情陈结时,因各个路口的监控探头都没有找到小童的身影,无从判断她在当夜是否有与人同进画廊,而我的画影过程又不可能作为证供,故而小童最终死亡认定仍为自杀。 又突生一念:“你说假如画廊里真有那个人存在,小童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有残余意识的?”高城眸光一闪了问:“你想到什么了?” 第98章 殃及池鱼 我不太确定地眯起眼:“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小童故意把三把裁纸刀套错贴纸套,还有用血画你的肖像,并非是那个人对她的暗示,而是她想借此来警醒提示。” 高城嗤笑了摇头:“小竹子,你还是偏主观地向着自己希望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