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肖一鸣叹了口气,“我妈也没理我。” “那你怎么办?”方驰也叹了口气,“今天先去我哪儿?” “不了,”肖一鸣摇摇头,“我去我姨那儿吧,你有钱么,借我点儿。” “你姨?”方驰掏出钱包,“你怎么说啊?” “吵架了被赶出来了呗。”肖一鸣说。 “马上高考了,这不合理吧,”方驰把钱包里几百块钱都拿出来给了他,“你要不回去跟你妈……认个错。” “认错?”肖一鸣看着他。 “起码说点儿软话,”方驰低头啃着栗子,“要不怎么办?” “我跟我妈吵得挺厉害的,可能软成一摊泥也没用了,”肖一鸣在公车站停下了,靠着广告牌,“我把自己路都堵了。” 方驰没说话,肖一鸣挺犟的,他要这么说,方驰差不多能想像出来这母子两人是怎么吵的。 “我太冲动了,”肖一鸣垂着眼皮,“老觉得这事儿没什么,知道了就知道了,不可改变也不是错误,有必要那么大反应么,还是太幼稚了,父母有一个算一个一万个里大概能有那么几个能接受的吧。” 方驰不出声地听着。 “再来一次我肯定不那么跟她顶,”肖一鸣皱着眉,“跪地上让她打一顿先出出气也好。” 方驰能从肖一鸣的语气里听出他的无奈和无助。 “我先去我姨那儿了,车来了。”肖一鸣拍拍他的肩。 “你……”方驰看着他。 “我没事儿,”肖一鸣说,“马上考试了,再怎么样我也会先把高考这关过了,你也一样,不用琢磨我的事儿。” 肖一鸣挤上公车之后,方驰在站台上愣了挺长时间。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最后他拿了耳机扣上,开始顺着路往回跑。 他的跑步的习惯很好,就是比较认真,身体的平衡,手臂的摆动,腿的跨度,脚的落点,每一个细节他都会注意做到位。 只有这样的跑步才会尽兴,才会更体会到奔跑的乐趣。 才能更好地把所有不愉快的事甩到身后。 眼前只有不断掠过的风景和人,还有渐渐不再冰冷的风和呼吸。 孙问渠今天跟爷爷一块儿带着小子上了山。 爷爷每隔一阵子就会往山上走走,活动一下,作为一个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他喜欢看看山里的变化,也许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才会有的变化,外人眼里看不到的那些变化。 “你累不累?”爷爷问他。 上山的这条路爷爷挑的是条好走的,比较平缓,也早就被进山的人踩得挺宽阔的了。 “不累,”孙问渠说,“我还能再翻两座山。” “说得好像你已经翻了一座山了似的,”爷爷笑了起来,“这都还没到半山腰呢。” “这路挺好走的,”孙问渠笑着说,“不累人。” “以后你跑步就上这条路来跑,可别再去扭脚那条路。”爷爷说。 “没去了,不敢去。”孙问渠说。 “小驰从小山里长大,哪儿都钻,这些路啊石头啊他都走得利索,”爷爷边走边给他介绍,“你看那块石头了没。” “看到了,”孙问渠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山谷对面有一片没长草光秃秃的石壁,“那不叫石头吧……” “小驰上小学的时候就能从那儿爬上去了,”爷爷有些得意地说,“猴儿似的,野着呢。” “他说你总带他进山里玩。”孙问渠看着爷爷,爷爷的笑容还挺有感染力的,他一笑,孙问渠就想跟着笑。 “小的时候是我带着进山,长大点儿就自己往里跑了,”爷爷感慨地说,“这孩子去了城里以后总不习惯,想回来,回来了就舍不得走。” “能理解,”孙问渠说,“他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跟城里差别太大了。” “是啊,不过哪能不走呢,还是得出去,”爷爷说,“去城里读书,去工作,还是比乡下强得多嘛。” “他主要还是想你们啊,你和奶奶。”孙问渠伸手逗了逗跟在旁边的小子。 爷爷很开心地大声笑了起来,想想又说:“这小子,这阵又没打电话回来了吧?” “嗯,复习太忙了吧。”孙问渠摸出手机看了看,距离上次方驰打电话过来,已经大半个月了。 消息是发了几个,一张小黄花的照片,问他猴子盆里的花开了没,两个晚安,还有几条是做出了挺难的题来跟他显摆,还配了题目的照片。 但是一直也没再打过电话。 单看这些消息,感觉也没什么问题,一个挣扎在高考复习当中的小孩儿,抽空发几条信息轻松一下。 但细想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方驰和梁小桃一块儿从宠物医院里走出来,猫包里拎着半迷糊状态的黄总。 “回家它回过神儿来了会挠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