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原想了想:“坐车呢,行不行?” “行啊,什么车,过山车?” “等会儿。”他拿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问那头,“执哥,今天场子里有没有双座车?” “大概一个钟头后。” “不是,我带朋友兜两圈。” “好。” 几句过后,他挂断电话,回答她:“赛车。” * 林深青不得不承认,这个路子也的路子是真的野。 一个钟头前,他还在带她吃街边小店,被她误会是玩过山车的嫩学生。 一个钟头后,他熟稔地走进上流人士出入的赛车俱乐部,一路领她到了赛车场。 四周是成片的绿荫草地,蜿蜒的棕灰赛道,金灿灿的看台,还有蓝得像油画的天。他面对着几辆五颜六色的f1赛车问她:“想坐哪辆?” 林深青不懂车,纯看颜,指着一辆火红的说:“那辆。” 贺星原走开几步去跟一名教练交涉,几句过后,朝她招招手:“过来。” 林深青跟他去了更衣室,换上一套防护服,出来的时候,看他也穿好了赛车服,正低着头整理袖口。 红黑相间的贴身款,衬出一身的男性荷尔蒙。 而且他的衣服比她这件合身得多,所以她猜,这原本就是他的。 红色系的。 林深青像被挑起愉悦的神经,吹了声口哨。 贺星原顺着声找到她,拿起一旁咨询台上的纸笔过来:“看看这个,没问题的话在最下面签字。” “干什么?”体验极限运动前都得签字,林深青是明知故问。 “生死状。”他答。 她笑得狡黠:“签了这个以后,是把命交给你了么?” 贺星原似乎不能反驳这个说法:“怕就不签,现在还能反悔。” 林深青抽过笔,扬手签下名字:“来不及了,你好好负责啊。”说完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贺星原把纸笔递还给工作人员,回头看她背影,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无奈地叹口气。 他跟上去,从教练手里接过头盔递给她,自己也拿了顶戴上,然后站在那辆f1双座赛车旁说:“我不开全速,等会儿要是受不了就喊停。” 他说得无比自然,一旁教练也听得无比自然。 好像只有林深青觉得,“受不了”和“喊”这种字眼有调戏的味道。 但当她坐上赛车,感受到它急速飙破两百码,像子弹出膛一样绝尘而去时,就知道了——调戏?这完全是愚昧的错觉。 高速,敞篷,低于常车的底盘,炸雷一样轰鸣的引擎声,昏天黑地般的推背感……这些所有在同一时刻向她袭来,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尖叫起来。 不喊还是人吗? 赛车很快驶入了一段加速空间富余的长直道。贺星原目视前方,有条不紊地继续加档。 林深青在慢慢攀升的速度里适应着他的节奏,刚调整好呼吸却已经到了直道尽头,传说中险峻异常的“发卡弯”。 三百码的赛车在一刹间制动到八十码,这一刻她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整个人像随时要被横向离心力甩到天外。 贺星原安静地打方向盘过弯。林深青已经头晕眼花。 她模模糊糊地想——这小子清楚这里的地形,这完全是有预谋的炫技。 妈的。 林深青强忍着不喊停,等到一圈过后,赛车刹停在终点处,浑身都泄了力。 贺星原摘掉头盔下车,看她僵在后座喘气,眼眶被刺激得通红,眼底却空洞无神。 这是懵了。 他人在车外,探身过来帮她摘掉头盔。 林深青缓缓扭头,仰起脸看他,目光慢慢聚焦,见他动动嘴说了句话。 她没听清,揉揉发麻的耳朵问:“什么?” 这一嗓子沙哑得厉害。 “我说你能下车吗?”他重复一遍。 林深青眨了眨眼:“哦,坐着挺舒服的,我再坐会儿……” 贺星原笑着背过身,靠在车边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