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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外边走了出去。

    积年的记忆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当年他忙于建功立业,拖到二十二岁才与慕夫人成亲,成亲后三年才有了长女慕瑛。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深秋的早上,他站在院子里,心急如焚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忐忑不安。听着里边传来夫人断断续续的呻吟,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冲进去陪在她身边,可却被母亲拦住:“寅儿,这产房乃是血光之地,你万万不可入!”

    他那时经常要带兵出征,那可是刀头舔血的事情,慕老夫人自然不肯放他进去,以免沾了不祥之兆。

    “婉恬,婉恬!”他大声的在外边喊:“我就在门外等你!”

    “夫君……夫君……”里边传来夫人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我是熬不过去了……”

    “婉恬!”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产房的门,一只脚踏了进去,第二只脚还未提起,却被慕老夫人扯住:“寅儿,妇道人家生孩子都要过这一关,特别是这第一次,更是要痛一些,你不必担心这么多,只管在外边等着便是。”

    他被一群婆子抓着拖了出来,木然的站在门口,听着里边传来的喘息与哀号,一颗心就如提在半空中,再怎么也放不下来。

    她在里边受苦,而自己却不能陪在她身边,只能隔着门听着她的声音,揪心的痛。他把手抠住门,几乎要抓到门里边去,指甲缝里流出了鲜血,从指头上流了下来,慢慢的从手背上爬了下来。

    慕夫人这一生便差不多生了大半天,直到深夜才生出来,稳婆将襁褓爆出来讨喜钱:“恭喜夫人,恭喜公子,喜得千金。”

    他没有看那小婴儿一眼,急急忙忙的奔进产房,见慕夫人躺在那里,奄奄一息,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他厉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稳婆们见慕家二公子不仅没给打赏,还是这么疾言厉色,唬得战战兢兢:“回公子话,少夫人这一胎乃是寤生。”

    寤生,便是难产,婴儿双脚先出,卡在下边动弹不得,母亲受罪,婴儿活命的机会也少,幸得她们几个都是有看家本领的,一起想法子,才将这位大小姐弄了出来,否则,换了寻常的稳婆,只怕已经是一尸两命。

    因着慕瑛是寤生,他便从心底里不大喜欢这个长女,慕夫人连着又生了两个儿子,他的心思全在长子次子身上,故此对慕瑛更是看得轻了些。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对慕瑛的那份父女之情也越来越淡,可今日一听着朝臣们恭贺他,忽然间心中又漫步是滋味——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他还没有狠心到那种地步。

    慕夫人死前曾千叮嘱万嘱咐,要他好好照看他们的孩子,慕瑛是他们的长女,也是要他照看之列,可是……

    骑上马,慕华寅看了看那道朱红色的宫墙,惆怅而迷惘。

    或许自己快要照看不到她了,这大虞后宫规矩便是如此,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慕瑛难道还能躲得过?除非……除非皇上跟别的妃嫔生个儿子,立那个小皇子做太子,这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

    他拿定了主意,唯有此举才是最合适的法子,心中空明,策马往府中而去。

    慕昭仪有喜,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大虞几乎是掀起了轩然大波,那看似沉寂的深宫,忽然间又躁动了起来,仿佛有暗流在静水之下涌动,一波又一波的朝前边推了过去。

    “这慕昭仪也实在太得宠了,也不知她肚子里那孩子受不受得起这么大的福分。”贺兰巧脸色沉沉的坐在暖阁里边,手里捧着个狐狸毛手笼,一脸的嫉恨之色:“樊绵福,你觉得呢?”

    沉樱微微摇头:“贺兰绵福,你的身份地位与我们不同,自然能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们又如何能对慕昭仪说三道四。”

    得知了慕昭仪有喜,皇上大为高兴,下令大赦天下为昭仪娘娘腹中孩儿祈福。百姓们很是高兴,不过有些吃饱饭没事干的闲汉,却不住的议论:“早五年慕昭仪进宫,皇上便大赦天下,今年有了孩子,又是大赦天下,若是慕昭仪年年有孩子,那便好了,只管去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反正熬到慕昭仪肚子里有货便行。”

    宫里三位绵福,听着慕昭仪有孕,皇上不仅赏赐无数,还为其大赦天下,个个心里头酸得翻江倒海,在自己工作闲得无事,皆聚拢在贺兰巧的荣福宫说话。

    这几年来,三人便跟个摆设一般,在这宫里悄无声息,说起来,便是连摆设都不如,若是一个好看的花瓶,指不定赫连铖还能看上两眼,可现在呢,三个人不住的在御花园里转悠着,只想与赫连铖来个意外相逢,得些青睐。意外相逢的机会不是没有,可每次赫连铖身边都有慕瑛,两人携手比肩,相视而笑,赫连铖便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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