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一朵蔷薇花,用力一拽,那花朵便从藤蔓上被扯了下来,花瓣与花蕊落在了他的掌心,发出一点点幽幽清香。 皇上……他是在向阿瑛表达什么? 牡丹花会点她夺魁,赐她牡丹花首饰,还强行让阿瑛陪他用膳! 高启要紧了嘴唇,心中的愤怒一点点的涨了起来,怎么也按捺不下去,期间还夹杂着一种酸,酸德让他的心都碎了一半。 阿瑛是被迫的,阿瑛不会喜欢跟他在一起,可他却还是逼迫阿瑛这般做!高启将手握成拳头,那几片花瓣与花蕊牢牢的在他的掌心,似乎渗出了水珠,掌心湿乎乎的一片。 他一直就是这般肆意妄为,只因为他是皇上,他从来不会顾旁人的感受,只会让人去服从他,将别人的尊严践踏在脚下。高启咬着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伤疤,可那件事情却始终烙在他心里,从来也不曾消褪。 太后娘娘所言非虚,皇上生性暴虐,不是一个仁君,现在他年纪还小,没有掌控实权,等他长大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待太后娘娘和阿毓……还有……阿瑛。 无论如何,也要为高国公府留条后路。 高启心中一颤,想到了太后娘娘在信里写的话,那可真是情真意切:“哀家出身国公府,一举一动都要为国公府考虑。只可惜皇上却不是一个能让哀家放心之人,就拿秀容之死那件事情,便可见端倪。” 秀容之死,高启知道,那时候他还在京城,正在皇宫,对这件事情,也略知一二。当时宫里风言风语都指向太后娘娘,意思是她指使人下手去害皇上,但是后来查清,根本与太后娘娘没有一丝关系,虽然慎刑司给了一个理由,可那理由却实在无法服众。 高启知道,江小春曾因这事被慎刑司抓了去,江小春乃是江六的干儿子,而江六又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中间有什么是非曲折,高启心里头早就有定论,当然是跟皇上脱不了干系,若不是皇上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如何会这般胆大妄为? 皇上还是这般年纪便猜忌上了太后娘娘,到了他年岁渐长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行事呢。只不过,与其说皇上猜忌太后娘娘吗,不如说他是在猜忌他的弟弟赫连毓,昔时先皇想要立赫连毓为太子,皇上心里肯定有个坎没有迈过去。 太后娘娘这次送他出京,就是要他在青州暗地里训练一支队伍,以防不测,他到了青州之后,一直犹豫彷徨,有些下不了决心——毕竟这暗中招募兵马,便是准备要对付赫连铖,这可是带了些谋逆的意味,万一被发现了,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只不过,太后娘娘布置得非常妥当,给他指点迷津:“哀家听闻江南那边的富有人家,一般都自己修筑曲坞,招募家丁来防守,以免被强人所抢掠,你可以效仿此般行事,哀家先赐你一个庄子,也仿效江南那边的风尚修曲坞,募人来看守,用此举为幌子,暗地里进行操练。一个庄子完成以后,便可以再慢慢推行这方法,在青州以及附近几个州郡都这般行事,这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高启仔细将高太后的法子想了想,确实可行,他来青州已有半个月有余,先四处转了转,发现这边的风土人情跟京城迥异,更有些接近长江以南的南燕。大庄子是有的,而且庄子里有自己的家丁。他曾经去拜访过一个大地主,此人乃是祖父的旧部,隐居青州已久,成了一方豪富,他那庄子里就有一千五百家丁。 若是能建上十来个这样的庄子……高启渐渐兴奋了起来,一股热血腾腾的往上升,这样一来,太后娘娘交代的事情就能落实,高国公府也有了保障。 “安庆,安福。”高启扬声喊了一句,两条人影从不远的树下飞奔到了他的面前:“大公子,何事?” “备马,我要去袁家庄。” 袁家庄,就是他曾经去过的那个庄子,庄主袁九黎,十多年前就从京城迁至青州,他用毕生积攒买下了这个庄子,经过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已经坐拥良田几千亩的大庄主。 策马前行,差不多去了二十多里,这才来到袁家庄前,高高的院墙与青州的矮山墙迥然不同,足足有三人高,高启抬头看了看,即便是他夜间至此,想要翻过墙头,也还需掂量一二,选个稍微矮一点的地势才能进去。 来到庄子门口,外边有几个门房,高启仔细打量了下,发现这几人目中隐隐有精光。上次来他没仔细看,只以为是普通的家仆,得了太后娘娘的信,不免多了几分细心,此次一看,心中拜服,太后娘娘虽然人在深宫,可对外头的事情,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