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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节


    天下大势将定,混乱已经露出了将要结束的端倪,如此之时,他们已经不可能重新举起天完的大旗,不可能裂土封侯,问鼎逐鹿。

    但是,他们却必须在新朝庭中取得一席之地,不光为了自己,也为了曾经的天完。

    “张营长,别走神,跟上队伍。”正杂七杂八地想着,耳畔忽然传來一声低喝,同时,有人在肩膀处用力推了一把,令张定边踉跄几步,差点一头栽倒。

    “轰。”一杆足足有四十斤重的独脚铜人,贴着他的身体砸到了副营长刘十三的胸口处,将后者砸得口吐鲜血,仰面栽倒。

    “我要你偿命。”张定边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抖动指引全营前进的旗枪,朝着手持独角铜人的土司捅去。

    对手身高足足九尺,肩宽背阔,满脸横肉,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则像狼一样发出淡淡的蓝光,他的身手也像野狼一般敏捷,脚步猛地向侧面斜跨,躲开了张定边的长矛,随即,一个熊瞎子转身,将沾满了鲜血的独脚铜人儿,朝着张定边腰部扫了过來。

    张定边的兵器不合手,只能将旗杆竖在身侧遮挡,独脚铜人刮着凄厉的风声而至,“喀嚓”一下,就将旗杆砸成了两段。

    就在此时,三名火枪兵结伴而至,从左中右三个角度跨步挑刺,手持独脚铜人的壮汉迅速回防,挡住了其中两把刺刀,第三把从左侧刺过來者,却如闪电一般刺中了他的肋骨,深沒盈尺。

    “噗。”持枪挑刺的淮安士兵迅速后退,将三棱型的枪刺抽了出來,血如喷泉般从野狼土司的腰间喷射,同时带走此人的全身力气。

    啊―――嗷。”野狼土司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丢下独脚铜人,用手指去堵腰间那个小小的伤口,然而,他的手指却迅速被他自己的鲜血冲开,淅沥淅沥染红他的战裙、护腿、靴子和脚下的土地。

    一名淮安军士卒用枪身拨了他一下,将他像枯树一般拨倒于地,更多的淮安军士卒则迈着整齐的步伐,跨过他尚未咽气的尸体,将火铳上的三棱枪刺捅向下一个对手,将对手捅得浑身是血,一个接一个栽倒于地。

    “不管两侧,保持阵形,攻击前进。”

    “不管两侧,保持阵形,攻击前进。”

    第三军团长史李子鱼的声音,再度从不远处传來,一字不漏地钻进张定边的耳朵。

    “张营长,别走神,跟上队伍。”已经死去的副营长刘十三的声音,则在张定边灵魂深处响起,熟悉而又陌生。

    “不管两侧,保持阵形,攻击前进。”张定边扯开嗓子,大叫了一声,然后高高地举起上半截营旗,快速冲到了全营的最前方。

    圆月已经开始偏西,中秋夜即将过去。

    草尖上的露水,与半空中落下來的血雨一道,缓缓滚落,缓缓渗入脚下的大地。

    无声无息。

    第七十一章 执旗者 上

    脚下的草地有些滑,手中的旗杆也变得又湿又黏,更为难受的是挂在铠甲上的羽箭,随着脚步的移动,不停地上下晃荡,已经穿破的铠甲偏偏又无法继续前进的箭簇,则随着箭杆的晃动,不停地切割人的皮肤和经络,一下接一下,无止无休。

    有好几次,张定边都想先停下來,拔掉铠甲上的箭矢,整理一下战靴,然后再继续冲杀,每个营的执旗者不止一人,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其实区别并不太大,然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始终在他耳畔盘旋,“张营长,别走神,跟上队伍。”“张营长,别走神,跟上队伍。”“张营长,别走神。”

    营长,麾下只管三个百人队,职位介于原天完红巾的副千户和正百户之间,前面还加着见习两个字,对于曾经做过万夫长的张定边來说,可不是一般的屈才,然而他既不是徐州左军的老资格,也沒有什么过硬的靠山和人脉,作为一名丢光了手下才迫不得己投靠淮安军的外來户,这个待遇已经不能算低。

    况且按照眼下淮安军的规矩,凡连长以上将佐,都要经历过的讲武堂的培训,他沒通过这一道淬炼就外出带兵,已经属于破格提拔,若是再不知道好歹的话,恐怕就只能被赶去枢密院新训大营,负责专门指点辅兵了。

    所以张定边被塞到三零二四团之后,并沒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平素跟上级和同僚们之间,相处得也还算融洽,只是对于淮安军近于死板的作战方式,他一时半会儿还难以适应,但这一点也沒有难住刚刚从讲武堂短训归來的副营长兼常务教习刘十三,后者只用了一句话就替他解决掉了这个最大的难題,“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看你周围那些红盔缨。”

    头盔上有红缨者,乃为资深老兵,淮安军中,对此还有一个非常蹩脚的名词,叫做士官,也分为若干品级,拿着远高出普通战兵不同倍数的军饷,但沒有与军官相等的指挥权,只是在后者阵亡之时,才可以暂时代掌。

    除此之外,做士官还有许多其他好处,如优先提拔,不经团级以上军法官审判不得随意处置等,因伤退役之后,则会被优先安排到各级城管衙门担任要职,按照最新规定,每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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