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 屋子里的悲壮气氛,瞬间就被打了个粉碎,众人的注意力也顿时从周不花身上,快速转向了街头。 只见略显狭窄的长街上,四名壮士乘着战马,护着一杆百孔千疮的大纛旗缓缓走过,紧跟在后边的,则是三辆马车,每一辆之上,都堆满了残破的旗子、头盔、兵器、印信之类斩获物,再往后,则是数百名血战归來的老卒,一个个挺胸拔背,横成排,竖成线,如林而进,身上的铠甲和头顶的银盔,在阳光下耀眼生寒。 老兵们队伍之后,则是三千余辅兵和民壮,虽然走得略显凌乱,却一个个也是满脸自豪,那些受了轻伤的彩号,则坐在沒有车棚的马车上,被民壮和辅兵们众星捧月般捧在中间,每走过一个巷子口,便双手抱拳,朝着道路两边看热闹的百姓行礼致意。 “姓徐的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不过是杀人之事,有何可夸耀的,。”常无忧身边,一名姓崔的书生不高兴地抱怨。 还沒等他的话音落下,只见数名英武少年,骑着高大威猛的大食战马,沿着街道两侧,快速超过了自家队伍,一边策马疾行,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锦帛大声宣读:“大总管帐下,第三军第三零五旅指挥使冯国胜,前日于旌德大破黄山盗,擒其首哈拉丁,斩俘贼兵四万,毁其虞山老巢。” “威武。” “大总管威武。” “冯将军威武。” 下一个瞬间,街头巷尾,欢呼声宛若涌潮。 虽然淳安城距离江宁甚远,但黄山贼的残暴,大伙却早有耳闻,这些人原本是蒙元官府旗下的一伙“义兵”,不知道为何就跟东家翻了脸,聚集于黄山脚下为祸一方,蒙元官府多次派兵征剿,却都被其杀得丢盔卸甲。 与信仰明教的红巾军不同,这伙黄山贼,举的却是大食人的星月旗,每次打了胜仗,就将俘虏斩杀殆尽,而万一他们攻破了某座城池,便宛若蝗虫过境,将凡是看得上眼的东西,全都掠夺殆尽,看不上眼的,也就地焚毁,城中百姓除了已经宣布皈依的天方教者之外,其他皆被杀得血流成河,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俱不能得以幸免。 故而尽管江宁城被淮安军拿下还不到一年,民心未稳,但凡是头上还长着脑袋者,却谁都不愿意让家园落入打着星月旗的黄山贼之手,更不愿意因为沒信仰某个神仙,都被当作牲畜般随意宰杀。 “此战,黄山贼被犁庭扫**,集庆、太平、宁国、广德、镇江五路,再无匪患。”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将手中锦帛一收,策马远去。 “万胜,。” “大总管万胜。” “大总管万胜,徐将军、冯将军公侯百代。” 街头巷尾,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老百姓们不在乎治国的方略出自周礼还是什么秦法,老百姓在乎的是谁能保护他们,谁能让他们不受土匪和乱兵的祸害,从这一点上,淮安军显然已经深得民心,至少,他们打下來的地方,基本沒出现交战双方反复拉锯的情况,而他们的军纪,比起蒙元官兵要好上一百倍。 江南五路再无匪患,就意味着江南五路的百姓,从此可以安居乐业,同时也就意味着,淮安第三军团经过近一年时间的耐心梳理,已经彻底控制住了这五路膏腴之地,具备再一次出击的实力,得知此讯,凡是不愿意再给蒙古人为奴的军民百姓,谁会不觉得欢欣鼓舞,很快,便有人主动拿出鞭炮,挂在路边的树上,“噼里啪啦”地放了起來,还有许多红着脸的百姓家少女,从路边的摊子上抓了瓜果,直接就往马车上的伤兵怀里扔。 不多时,整条长街,几乎都变成欢乐的大河,唯一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则是周不花、常无忧等人所在的酒肆,先前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悲壮气氛,早已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欢乐,冲了个七零八落,任几个有心人再怎么试图收拢,也都无济于事。 “唉,连蒙古兵奈何不了的黄山贼都能收拾,依我看那,这天下早晚都得姓朱。”坐在门口的几个酒客,忽然叹了口气,将酒菜钱拍在桌子角上,起身离开。 手疾眼快的店小二立刻冲上前,替客人结账,同时大声谢赏,酒肆掌柜,则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街头上收回了,然后满脸堆笑地朝着宾客们拱手,“各位客官,请慢用,继续慢用,哪道菜若是凉了,或者还想再添,尽管吩咐,本店从现在起,新点的酒水和菜肴一律七折。” “多谢掌柜。” “掌柜高义,我等心领了。” 酒客纷纷笑着还礼,却生不起任何心思去占店家的便宜,反到有更多的先前捐了钱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