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所以觉得十分内疚。但那双修秘法,却也给他提供了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愉悦,让他根本不可能下定决心割舍。 “朕,朕会永远记得你这份情谊…”与民间大多数做了亏心事的丈夫沒什么两样,妥欢帖木儿的应对之策,就是甜言蜜语。“就像咱们小时候在高丽时,你帮朕缝补衣服,朕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模样。朕,朕此生永远不会遗忘…” 说起幼年时共同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不由自主地又动了真感情,昏黄的双目之中,隐隐亮起了泪光。奇氏见了,鼻子立刻一酸,低下头去,拉着妥欢帖木儿的手嗔怪,“陛下,陛下说这些干什么?妾身为陛下做任何事情,不都是应该应份么?陛下请跟妾身过來,郭大人仿制的机器,就在妾身的寝宫里头。如果能推行天下的话,不但可以打击朱屠户,对您治下百姓,也是一件无上功德…” “嗯?”妥欢帖木儿虽然很欣慰郭恕能仿制出淮扬的整套织纺器具,却沒重视到如此地步。听奇氏说得夸张,忍不住轻轻皱起眉头。 “妾身听闻,那朱屠户治下,早已经开始向扬州城内的百姓贩售此物…”知道他心中必然有困惑,二皇后奇氏继续低声补充。“寻常人家,只要把机器买一整套回家,就能让女人坐在家里纺纱,织布,织汗巾,甚至织锦。速度至少比原來快了五倍。如果家中女人肯勤快些,光凭着纺纱织布,就足以让全家老小吃上饱饭…” “啊…这么厉害?”妥欢帖木儿从沒想过,一套完整的纺织器械,居然能涉及到千家万户的生活。加快脚步,跟着奇氏大步流星往寝宫里头走去。 入眼的,是三套样式各异的物件,有手柄,有梭子,还有皮带和圆圆的轮子。最古怪的一件,则是半人多高箱子,中间拉着横梁,下面带着一个踏板。看上去充满了神秘味道。 “这个是手摇纺纱机,可以同时纺十二根纱。中间哪个是脚踩提花机,可以在布面上钩纱生绒,一个时辰可钩织一整匹。最大那个,是横厢腰机,也是用脚踩着动的,专门用來将纱纺织成布。妾身亲手试过了,速度非常快。如果普通人家有妯娌三个,刚好一人负责一台。忙活两个晚上,就够全家穿一整年。再多余的布匹,就能让男人挑出去换钱换米…” 注1:蝶儿秘法是喇嘛教中一些邪派创立的双修术,讲究采阴补阳。元顺帝曾经沉迷此道,使得大批喇嘛可以随便出入后宫,与他一道跟各地进献的采女“修炼”。后军头孛罗帖木儿起兵清君侧,血洗大都城内的寺庙。这项秘术的修炼才被迫停止。 注2:元代后宫女子,只有皇后和妃子两个等级。而皇后又可以按数字排序,分为第一,第二,第三乃至第无限皇后。 第二章 余恨 若是换做前几年,妥欢帖木儿一定会捏住奇氏的鼻子,取笑她小气。堂堂大元第二皇后,太子之生母,居然放着母仪天下的大事不做,天天算计小门小户的妯娌们如何织布赚钱,真是沒眼界到了极点。 然而,经历了一段府库空空的日子之后,妥欢帖木儿对于国计民生的认识,却比以往清楚了许多。知道珍惜起一针一线來。 北方各地天气寒冷,物产原本就不如南方丰富。再加上开国功臣们的后代们占用了大量的田产來养马养羊,导致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都很难自给自足。虽说朱屠户和张士诚都沒有掐断运河,还准许商家正常往來。但朝廷却不可能再像往年一样,以淮扬的盐税和吴地的稻米來填补国库。为了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除了加税之外无其他办法可想。 而这些新增的税款,一文钱都摊派不到贵胄和官吏们身上,最后肯定还要由普通百姓來承担。所以老百姓的日子,这两年每况愈下。若是朝廷沒有战争之外的手段去解决的话,就很难保证,在大都、冀宁这些心腹要地附近,会不会冒出另外一个芝麻李和刘福通,将周遭杀个血流成河… 所以二皇后奇氏能亲自动手纺纱织布,想方设法替寻常百姓家开流,无疑是在急他所急,令妥欢帖木儿无法不大受感动。猛地伸出手,将奇氏的手指捞起來,抚摸着上面的明显的茧子,柔声说道:“是朕,是朕这个天子无能,让你也跟着受累了。你放心,朕,朕早晚会把今天的苦,加倍给你补偿回來…” “陛下说什么呢?妾身跟陛下之间,还需要什么补偿…”奇氏的手轻轻地在妥欢帖木儿的掌心点了点,拖着长声嗔怪。“况且妾身才织了几尺布啊?寻常百姓人家女儿,往往要三日断匹才称得上贤惠…” “那是读书人瞎写的,不能当真…”妥欢帖木儿汉学造诣颇深,立刻明白了典故的出处,“他们还说轮台九月的风,能吹得斗大的石头到处乱滚呢…如果真的有那么大,早就把人都给吹上天去了,怎么可能还能放牛放羊?” “不一样的。一川碎石大如斗,肯定是夸张。但三日断匹,却不一定。妾身试过,如果用这个织机來织布的话,只要手脚勤快些,两天一匹绝对沒问題。”奇氏却非要较一次真儿,摇摇头,笑着反驳。 “当真?”妥欢帖木儿的注意力,瞬间就又被吸引到横箱腰机上。凭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