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脱脱北返之后这一个多月來,官军的所有能拿上台面的胜利,也都是雪雪大人所取得。其他众将,根本无法在朱重九、王宣和徐达、胡大海这两对组合中取得任何便宜。 “滴滴答答,嘀嘀嘀,哒哒哒。。。。。”山丘上唢呐之声再响,却是换了另外一种相对柔和的曲调。淮安军的阵线开始主动收缩,缓缓后退,而雪雪大人的队伍,则追着他们的脚步收复战场上的几处要地,羊毛大纛起起落落,万众瞩目。 “雪雪…”“雪雪…”“雪雪…”“雪雪…”,四下里,欢呼声更加高涨。将士们崇拜英雄,特别是在战局对自己一方明显不利的情况下,他们更需要一名英雄來振作军心。而雪雪,无疑就满足了大伙的这种要求。出身不算太高贵,却文武双全。家世不算太雄厚,却能年青青就身居高位。并且在战场上,也屡屡取胜。即便偶尔受到挫折,也很快就能重新爬起來,通过击败对手來洗刷前耻。 仿佛听到四下里传來的欢呼声,羊毛大纛举得更高,挥得更急。数千禁卫军将士迅速翻过山丘顶,一人高的巨盾,包裹住身体所有要害的重甲,让他们一个个看起來就像钢铁怪兽。 淮安军的火枪不停地打在盾牌上,打得盾牌表面木屑飞溅。但是,高速而來的铅弹却始终无法穿透盾牌表面。发现自己毫发无伤,禁卫军将士越发勇敢,排着整齐的方阵,继续快速前推,包裹着钢铁的战靴落在山坡上,震得地动山摇。 “轰轰轰轰…”淮安军的火炮开始发射,杀伤力却大不如前。很快,火铳兵和炮手们,就放弃了继续浪费弹药。赶在双方发生实质接触之前,果断后撤。禁卫军则高举着大旗追了过去,收复半面山丘,收复丘陵顶的高地,追着淮安军的脚步杀向山丘另外一侧,咬着淮安军的尾巴杀进一道密林。火炮的轰鸣声和人喊马嘶声响成一片。 “雪雪,雪雪,雪雪…”无数因为地形限制,无法及时冲过去给自家袍泽提供支援的蒙元将士,臆想着羊毛大纛下那个伟岸形象,喊得愈发大声。只有雪雪能对付得了朱屠户,其他人都难当此重任。只有雪雪才能尽快结束这场已经持续了半年多,枯燥而乏味的战事,其他人只会继续拖拖拉拉。只有雪雪,才能。。。。。 “雪雪,雪雪,雪雪…”厚重的羊毛大纛下,大元禁军达鲁花赤雪雪双手捂住耳朵,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 胜利來得如此轻松,几乎是兵不血刃,他就收复了友军先前失去的数道阵地。然而,他却清楚的知道,每多一次胜利,自己的脚步,就距离鬼门关又近了数尺。 淮安军是故意在示弱,朱重九的示弱对象,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多月來,只要自己的战旗出现的地方,淮安军就主动退避。用一个接一个虚假的胜利,将自己的威望推上了顶点。然后,他们必然会在某一天,突然松开手。。。。。 雪雪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來,他却清醒地知道,那一天來得越晚,自己死得越惨不忍睹。连续逆势收复了六座城池的大英雄,朱屠户的宿命之敌,大元天可汗妥欢帖木儿钦点的无双国士,禁卫军重新崛起的唯一希望。。。。。。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会出现一幅什么情景?那摧毁得已经不仅仅是他雪雪一个人的形象,整个康氏家族,一个月來始终为他摇旗呐喊的月阔察儿、郭恕、二皇后奇氏以及其所有党羽,甚至大元可汗妥欢帖木儿本人,都将瞬间被全身上下泼满污水。而那些明面儿上的政敌,那些潜在的对手,那些曾经的盟友,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來,露出雪亮的牙齿… “大人,朱贼退出林子,往下一座土山去了,咱们还追不追?”禁卫军千夫长哈尔巴拉凑上前,黄褐色的小眼睛里头写满了兴奋。 这种仗太过瘾了,敌军不战而退,自己这边则毫发无伤。大笔大笔的战功,大笔大笔的奖赏,就像冬天的雪片一样,轻轻松松落满每个人的头顶。而自己这边所要付出的代价,却只是偶尔让雪雪大人去跟朱屠户碰上一面,随便聊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追什么追,归师勿扼,你难道不懂么?”雪雪忽然怒火上撞,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马鞭。然而,当看到千夫长哈尔巴拉那惊诧的表情,他顿时又觉得浑身发软。手中的马鞭,无力地掉在了地上。“你想办法去给朱屠户送个口信儿,我要见他。我今夜就要见他。地方随便他定,我要见他最后一次…” “是…”哈尔巴拉低声回应,随即警觉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再度将手中弯刀高高地举起,“雪雪,雪雪,雪雪…” “雪雪,雪雪,雪雪…”成千上万人呼喝响应,声音如松涛般,在层峦迭嶂间反复激荡。 与朱重九做得交易多了,双方都已经是轻车熟路。当天后半夜,雪雪就在距离战场五里外的另一座山丘后,见到了自己的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