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的危险,无疑就增大了几十倍。稍有不慎,甚至就会落到全军覆沒的下场… 但是很快,他就强迫自己重新镇定了下來。至少在耶律昭面前,依旧显得泰然自若,“沈万三家大业大,他给自己多预备几条后路,不足为怪。至少,沈家到目前为止,沒有做过对我淮安军任何不利的事情。至于方国珍,虽然与沈万三有八拜之交,但他是他,沈万三是万三,岂可混为一谈?…” “大总管说得极是。”耶律昭等得就是这句话,立刻冲着朱重九长揖及地,“沈家是沈家沒做过任何对不起淮安军的事情,我耶律家,又何曾伤害过淮安军分毫?威胁同在十几年后,大总管何必厚此薄彼?” “那不一样…”陈基红着脸站起來,大声反驳,“沈家经营得是南洋,而沈家上下,也全都是炎黄子孙。” “耶律家经营的是塞外。耶律家乃汉高祖嫡系血裔。我整个大契丹,起源于鲜卑别部。亦是正宗的有熊氏之后…”耶律昭仰起头來,毫不客气地与陈基对视。“陈大人学富五车,应该知道草民所言绝非杜撰…” “你,你,你。。。。。”明知道对方在胡搅蛮缠,陈基却找不到任何言语來反驳。 大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姓刘,无论真伪,都早已记录于史册。而契丹族,乃为鲜卑的一个分支。在《晋书》上,就已经明确记载,鲜卑都督的慕容廆,“昌黎棘城鲜卑人也。其先有熊氏之苗裔,世居北夷,号曰东胡。。。。”,从官方之口,承认了其黄帝后人的身份。 “好了,敬初,你先坐下。咱们在谈生意,沒必要争论这些无关的事情…。”朱重九非常无奈地笑了笑,示意陈基稍安勿躁。 “是,微臣遵命…”陈基咬了咬牙,红着脸坐在了一旁,手臂和身体都微微颤抖。 “呵呵。。。。”朱重九笑了笑,轻轻摇头。“耶律掌柜说得在理,火炮既然已经对外开卖了,卖给谁不一样啊?不过,光有牛羊可不行。我淮扬气候潮湿,北方的牛过來就烂蹄子,根本下不了地。草也不行,你运來的绵羊,蒙古牧人都无法养得活,朱某更沒那个本事。你想买火炮的话,得再拿出些值得交换的东西來…” 他麾下这几个参谋,学问和本事都不差,却全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以己之短,对他人之长,当然被打得节节败退。而他自己,上辈子却经历过的商业社会洗礼,这辈子又卖了十几年的猪肉,早已百炼成钢。 果然,几句讨价还价的话一出,耶律昭再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按照他的预想,火炮乃镇国之器,淮安军无论如何,都要多拿捏一番。逼自己像前两个回合那样,做出极大让步,才肯答应交易。谁料朱重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很干脆地把交易着落到价格上。 不过能讨价还价,总比沒得谈强。稍稍稳了稳心神,耶律昭试探着回应,“大总管不愿意要牛羊,草民可以学着沈家那样,从北方为大总管运送粮食!” “可以倒是可以…”一回到自己擅长的方面,朱重九两只眼睛里就又开始放出咄咄的精光,“不过,我们淮人喜欢吃稻米。粟与麦,根本卖不上什么价钱。” “无妨,粟与麦在淮安什么价钱,就按市价折算便是。”只要能得到火炮,耶律昭根本不在乎售价。况且淮扬那边粮食向來紧俏,粟与麦售价再低,价钱也超过了北方产地两倍。怎么算他都不会赔本儿。 “那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交易便是。你运粟和麦子來,我让淮扬商号用火炮交割,來一船走一船,现货现结…”朱重九笑了笑,飞快地答应。 “四斤炮的价格,与给红巾诸侯的售价相等。”耶律昭也是老商人了,全身戒备之下,头脑转得一点儿都不比朱重九慢,“六斤炮的价格,不高于沈家。是沈家装在船上的那种…可打到七八百步外,却只有区区一千多斤重的火炮。不是朝廷那边,动辄上万斤重的…” “耶律掌柜真是一手好算盘…”朱重九丝毫不觉得对方的有什么冒犯之处,笑着回应,“四斤炮价格,你得自己跟商号去谈。谈到多少是多少,朱某这边只管准不准你们双方交易,却不管具体价格…” “大总管卖给外边,是一千贯一门。卖给芝麻李和赵君用的,才四五百贯!”耶律昭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声还价。 “芝麻李是我淮安军的恩人,赵君用是我淮安军的盟友。”朱重九笑了笑,非常耐心地补充,“所以,双方之间有优惠价格。而你耶律家,却要一点点慢慢來。只能先从普通客户开始,等彼此都熟悉了,有了信任,才能被视为熟客。而盟友资格,则还要等双方并肩作战之后。” “这。。。。”耶律昭被憋得好生难受。即便是商贩之间,也素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