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是大自然的惩罚,丝毫不比战死来得轻松。 “末将徐达,丧师辱国,请求大总管责罚!”满脸负疚的徐达走上前,大声向朱重九请罪。 “嗯?什么罪,你有什么罪?”朱重九目光迅速从远处收回,落在徐达年青的脸上,又迅速转向远方那几个困兽犹斗的身影。 王保保被困住了,很快就会成为淮安军的俘虏。这个记忆中的一代名将,好像远不如传说中厉害。 “末将,末将没听大总管叮嘱,轻易出兵。结果,结果正遇到敌军开河放水……”徐达的脸上写满了惭愧,低下头,不断地大声自责。 “打住!你做得非常好!远比我想象得好!”摇摇头,朱重九迅速将目光转回,满脸鼓励。伸出手,他轻轻搬住了徐达肩膀,“你没有罪,有罪的是他们。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突破了作为人类的底线。” 看着徐达感动莫名的模样,他又继续笑着补充,“你刚刚开始独自领兵,这回吃的亏,今后有的是机会捞回来。而他们……” 将目光再度转向王保保,他看到,后者已经被打翻在地,绳捆索绑。“他们,这辈子将很难走出此战的‘阴’影。” 不是王保保变弱了,而是自己被另外一个时空中的历史‘蒙’住了眼睛!看着眼前年青的徐达,听着四下里传来的欢呼,朱重九欣慰地笑了起来。是自己忘记了,王保保今年只有十八岁,远不是若干年后那个一代名将扩廓帖木儿。 而徐达,此刻也不过才二十二而已。 天‘色’慢慢变暗。 起风了,脚下的黄河,掀起滚滚‘波’涛。 ‘浪’‘花’淘尽英雄。 第一章 庙算 最近一段时间,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心情很是不错。 自打上次沙河惨败之后,沉寂了一整年的官军终于重振声威,再度攻入了河南江北行省境内,将各路大大小小的红巾反贼打得七零八落。 布王三丢光地盘,躲入别人的麾下摇尾乞怜,孟海马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刘福通龟缩进汴梁,闭门不出;芝麻李身负重伤,生死难料。赵君用接连丢了睢阳、徐州,成了寄人篱下的一头丧家野狗。即便是先前气势最盛的淮安红巾,也被脱脱的三十万大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接连放弃了睢宁、宿迁、桃园等地,一路逃回了淮河东岸,借助黄淮之险苟延残喘。 照着目前的态势,彻底将红巾贼剿灭干净,也就是年底的事情了。大元朝在他妥欢帖木儿手里,终于又露出了中兴的曙光。虽然为了这缕曙光的到來,民间付出的代价稍微大了一些,从睢阳到睢宁,方圆近千里的地域彻底毁于洪水,上百万黎庶葬身鱼鳖。 不过对于朝廷來说,这点儿损失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老百姓不过是户籍册子上的一堆数字而已,今天少个几百万,用不了二十年就会又多出來。 想当年蒙古人祖先南下,从斡难河畔一直杀到崖山脚下,将女真人、契丹人、党项人和汉人,杀了不计其数。如今那白骨露于野的地方,不是照样又重新涌满了炊烟么?况且睢阳、徐州那一带,已经被红巾贼控制快两年了,老百姓跟反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清楚彼此。即便脱脱不下令炸开黄河,水淹千里。待收复这些地区后,也得好好杀上一番,以儆效尤。同样是杀,直接用水淹死,反而比用刀子省了官府许多力气。 如果换做刚刚继位沒多久那会儿,发现脱脱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百姓之后,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即便是装,也要假惺惺地下旨训斥一番。那时候他踌躇满志,想做全天下人的大可汗。所以汉人在他心中份量虽然轻一些的,但也算是四等子民。所以当有人提出要杀光“张、王、刘、李、赵”五大姓时,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拒绝。(注1) 然而,如果现在有人再把当年的提议重拾起來,妥欢帖木儿就会仔细考虑一番了。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越來越发现,权臣伯颜当年的那个提议,其实未必沒有可取之处。 汉人不可信,虽然朝廷里的汉人臣子当中,绝大部分都忠心耿耿。但十个里边,肯定有那么一两个不安分的,偷偷地吃里趴外,与贼人暗通款曲。否则,前一段时间,反贼也不会闹腾得那么厉害,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官军打得望风而逃。 妥欢帖木儿不知道那个偷偷向红巾贼泄漏“秘密”的奸臣是谁,但他却知道怎么做最为稳妥。当羊群里发生瘟疫的时候,最聪明的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