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军手中之后不久,就被划成了军事禁地。没有朱八十一、苏明哲、徐达等重要人物的亲笔手令,普通人只要敢靠近,就会被骑兵远远地驱逐。如果连续被驱逐两次依旧胆敢继续靠近的话,第三次,等待着他的则是数十杆火绳枪的齐射。五十步之内,身手再高明的探子,也会被活活打成马蜂窝。 有道是,好奇心害死猫。越是不让窥探的地方,越有人想要知道里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一些好事的闲汉不敢从陆地上再去清江,便租了船,沿着淮河西岸顺流而下。 这一招果然好用,只要他们不靠近西岸的武器作坊,朱八十一也不能蛮横到连水路也给拦死的地步。只是偷窥者凭借着一双肉眼,却很难观察出个所以然来。据他们所说,整个清江镇,沿着淮河这一侧,都成了个水车作坊。两三丈高的水车一辆挨着一辆,几乎排了满满一河岸。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昼夜不停,隔着十几里路,都能清楚地听见。 “还有呢,敢情你们费了好大力气,就看到了几十架水车?”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在茶坊酒馆,有意无意地打听。 “还有,就是船坞了。那清江原本就是个造船的好地方,这运河与黄河上的大船,很多都是出自那里。我们隔得远,看见船坞好像也在扩建。不过没水车那么显眼就是了!” “造船?朱都督帐下不是已经有一支水师了么,怎么还想造更多的船?”外地客人皱着眉头,继续刨根究底。 “那我们哪知道啊!咱们朱都督做事,向来就神神秘秘的!”当地闲汉们歪着膀子,做不满状。“要说咱们朱都督,什么都好。就是行事总不合常理!自打他老人家来了,这脏水也不能随便往街上泼了,垃圾也不准随便往院子外倒了,就连驴子和水牛的屁股后头,都得给挂上个粪口袋。如果被差役发现拉了粪在街上,拿罚起钱来,可真的一点儿都不含糊!” “那你们淮安的老少爷们就忍了?”外来客又愣了愣,带着几分挑拨的口吻说道。 “忍!当然得忍了!不忍怎么着?!那些盐商厉害吧,只一晚上,就被朱都督给剁了个干净。况且这朱都督虽然规矩怪些,做事倒也公道。从来不拉人白干活,只要干,肯定就给工钱!” “工钱,给官府做事也给工钱么?” “当然了,只有大元朝那帮王八蛋官儿,才拉人干活不给工钱!咱们朱都督麾下的是革命军!革命,你懂吗?就是逆天改命,把原先那些欺负人的规矩,全给改过来!”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走进来一队差役。先冲着所有人团团做了个揖,然后举起一个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打扰一下。当地人不要动。外来客人,请把入城时领的身份纸拿出来!” “这,这还不让吃饭了?”几个操外地口音的客人大怒,站起来,挥舞着胳膊抗议。 他们的抗议声,却没引发当地人的同情。包括先前跟他们一起喝茶聊天的闲汉,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当即,有差役三四个一组走上前,向外地客讨要身份纸检验。按照上面所写的年龄,籍贯,外貌,以及来淮安的目的,逐条核对。发现完全准确无误者,则客客气气地敬个礼,将身份纸归还给对方,并留下几文茶叶钱赔罪。发现有冒名顶替者,立刻用绳子捆起来,当场抓捕。如果有人敢于反抗,则立刻吹响随身携带的铜哨子。很快,附近训练的红巾军士兵就冲了过来,长矛朴刀一并招呼,将反抗者剁成肉酱。 类似的事情,进入七月份后,几乎每天都在城里上演好几起。被当场捉获的探子数以百计,把淮安城的大牢给塞了个满满当当。最令朱八十一等人哭笑不得的是,所捉获的探子当中,居然有三分之二以上不是来自蒙元那边,而是来自各家红巾军。有濠州郭子兴的手下,有洛阳布三的手下,有定远孙德崖的手下。甚至连远在湖广的徐寿辉,都派了眼线前来打探火炮制造的秘密。 “不是答应出钱就卖给你们的么?”被探子们弄得烦不胜烦,朱八十一只好从监牢里拎出其中几个首领模样的人,当面抗议。 “这,这,都督,都督您老暂且息怒!”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干得不地道,探子头目们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回应,“您老,您老那铜炮,厉害是厉害,可,可刹到一千斤铜一门,价钱也太吓人了些。所以,说以我家,我家主人就琢磨着,看看能不能讨一个方子回去,自己,自己也铸几门炮用。一来价钱便宜些,二来,也不用老在您这里排队等!” “滚蛋!”朱八十一大怒,抬脚将说话者踹了个大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