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人,弟兄也拿不起刀来了!” “将军,将军,赶紧举火,向达鲁花赤大人求援。大伙们,大伙真的顶不住了!”敌楼另外一侧的马道上,淮安城的捕头郑万年也屁滚尿流地跑了下来,后边还跟着几十名脸色发黄的乡勇,“红巾贼,红巾贼都开始架桥了,再不求援,东门肯定第一个被攻破!” “胡说!连红巾贼的影子都没看见,老子怎么可能求援?”副万户铁金揪着披风抹了一脸上的鼻涕眼泪,气急败坏地回应。“即便架了桥,三丈高的城墙,他们一时半会儿爬不上来!” 仿佛是专门为了扫他的面子,“嘭!”淮安城的东门猛地发生一声闷响,被砸得瑟瑟土落。紧跟着,爆炸声在门洞内响起,浓烟顺着门缝喷涌而入。 “他们在砸门,他们用大号盏口铳砸门!”已经退到瓮城侧墙上的守军们,扯开嗓子叫嚷了起来。有的立刻跑至城门和马道的连接处,准备下去加固城门。有的则瞪着绝望的眼睛,呆呆不知所措。 “杀啊,杀进淮安城,活捉者逗挠!” “杀啊,活捉者逗挠,把他卖给鞑子皇帝!!” “杀啊,打破淮安城,活捉者逗挠!”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就在城门对面传了过来。中间还夹着锤子砸在木头上的“邦邦”声,还有凌乱嘈杂的脚步声。 “轰!”又一颗毒弹在敌楼里爆炸,将黄烟滚滚,幽兰色火苗绕着柱子窜起老高。即便是再胆大的人,也没勇气于敌楼里坚持了。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趴在马道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副万户铁金白天刚刚打了一场败仗,原本心里就有余悸未定。晚上又在敌楼里蹲了半宿,筋疲力竭。再经毒烟薰,喊杀声吓,即便再老于行伍也无法再保持镇定了。听门外的闷雷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咬了咬牙,大声喊道,“来人,骑我的马,骑我的马去向达鲁花赤大人求援。东门,贼人马上从东门杀进来了!” “是!”城墙下待命的几个传令兵立刻飞身跳上马背,狠狠抽了坐骑几鞭子,风驰电掣般朝府衙冲去。沿途见到惊惶不定的士兵和民壮,则毫不犹豫地全给驱赶到了东门方向,“快,快去支援东门。东门吃紧。不想让红巾贼打进来抄家的就赶紧去。铁金大人不会忘了你们!” 那些帮忙巡夜的民壮,都是几户大盐商的家丁,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听铁金的亲兵说得焦急,想都顾不上细想,立刻互相簇拥着朝东门跑来,一边跑,还不忘了一边招呼更多的人手前去帮忙,“东门,红巾贼攻打东门了。” “东门,红巾军拿掌心雷炸门了!” “东门,红巾军用掌心雷把东门炸开了,赶紧,赶紧过去啊!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 一时间,大半个淮安城的士兵和民壮,都知道了东门遇险。但凡能抽得开身的,全都被各自的百夫长带着,蚁聚一样朝东门口杀了过去。待铁金派出求救的亲兵到达府衙,险情已经被人为地放大了十几倍。变成了东门被破,敌我双方正在瓮城内死战了。 达鲁花赤者逗挠平素长时间被褚布哈架空,连手底下蒙汉将领的名字都记不全。关键时刻,又怎么可能分辨得清楚险情真伪?见到铁金的亲信前来搬救兵,立刻慌了神。连问都不敢细问,抓起桌子上的令箭,不管不顾地派了下去,“述嗤,你带我的亲兵立刻去东门,给我顶住,无论如何顶到其他几个门的人前来支援。哈欣,你去西门,调一半儿兵马下来,立刻去东门。兴哥,纳速剌丁,你们两个去南门和北门,也让他们分一半人马去支援铁金。其他人,全都给我披甲,今天老子带着你们,与淮安共存亡。” 虽然不知兵,作为一城的达鲁花赤,他身上血勇之气还是有一些的。众将士见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声色俱厉,登时心中一凛,谁也不敢再多废话,纷纷答应着去执行命令了。 那淮安城因为府库充盈的缘故,城内的街道修得非常齐整。传令的亲兵策马一阵狂奔,很快,就把者逗挠的命令送到了其他几个城门。负责城防的守将听着东门口雷声连绵不断,喊杀声惊天动地,早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此刻接到达鲁花赤的将令,岂敢再多耽搁?当即将各自麾下原本就不甚充裕士卒一分为二,捡其中精锐的,派心腹带着朝东门跑了过去。 而那东门的敌楼,此刻早已经被烧成了一把特大号火炬。金黄色的烈焰协裹着浓烟上下跳动,隔着几十里地都能清晰地看见。 负责把守北门的将领海鲁丁是个谨慎人,听东门处的喊杀声已经响了大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减弱或者加强的迹象,那闷雷声也从始至终连绵不断。心中就渐渐起了疑,扭过头,对着自己的心腹幕僚赵秀才问道:“那盏口铳咱们这城墙上也有,就是不把药量装足,像这样连续不断地打,打上半个时辰,也早就该炸膛了。怎么今夜东门外的铳声,却是响个没完没了!” “东翁有所不知!”赵秀才立刻将羽扇摇了摇,晃头晃脑地解释道,“那朱八十一,据说是八月一日辰时出生,火头金命,偏偏他又姓朱,朱砂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