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爷!”肉球的眼泪立刻就像被堵住了水管儿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跪直了身体,继续说道,“军爷容禀,小的们都是丰县的衙役。听朱都督将令,说让达鲁花赤,不,让鞑子保柱派人将被他老人家活捉的阿速人领回去,就。。。。” 这回,路礼总算弄明白了。原来这伙人是奉丰县达鲁花赤保柱的命令,前来接走那些被乡绅们购买的阿速俘虏的。马车上装的,全是丰县乡绅们临时凑集出来,回报朱都督“善意”的礼物。 当然,在见到了大军的规模之后,眼前这个胖球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马车上的礼物,远远不够表达丰县父老对红巾军的敬意。特别是听闻李大总管也亲自到了黄河北岸之后,丰县父老的敬意更是瞬间翻了数倍。只是目前都存在县城的仓库中,需要点儿时间才能陆续送过来。只求李总管开恩,巡视丰县之前通知他们一声,以便他们提前打开城门迎接,避免有无知狂悖之徒,冒犯了李大总管的虎威。 至于什么以前蓄意拖欠该送往徐州的钱粮,赶走徐州信使,以及射伤红巾军斥候的罪行,则都是色目主簿授意。如今丰县的官员们,包括达鲁花赤保柱在内,已经将一手遮天色目主簿拿下,随时准备砍头云云。路礼全当胖子在放屁!反正这年头稍微像样一点的城市里面,市集肯定常年由色目人把持着。借着红巾军的由头将色目主簿抄了家,对地方官员来说,绝对是一桩有赚不赔的好买卖。 “你等着,我去替你向大总管汇报。至于他老人家有没有空见你,那可是得另说!”既然已经弄明白了对方的来意,路礼就没兴趣继续看他们表演哭戏了。丢下一句话,转身回营。 “不敢,不敢!小的是什么人啊,怎敢奢求李总管赐见。只求他老人家开口赏一句话,这丰县他要不要?几时要?就千恩万谢了!”肉球赶紧又磕了个头,冲着路礼的背影大声强调。 芝麻李正在议事厅内和朱八十一等人探讨给红巾军各级将领的铠甲上添加标记,以便战时识别身份的统一指挥的问题,听到路礼汇报,立刻皱了皱眉头,低声吩咐,“让他带着俘虏滚蛋,老子没工夫搭理他。至于丰县,让他们把色目主簿的脑袋砍掉后,连同他们认为合适的赎城物资尽快送到徐州。只要他们的诚意足,老子不在乎让他们在目前的官位上多干几个月!” “是!”路礼干脆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打发丰县官吏去了。不一会儿,却又小跑着回来,躬身汇报,“启禀大总管,邳州和峄州也派人来了,请求向您进献劳军物资!” “老赵,你派人去把物资都收了,人打发走!给的少的,就吓唬他们一番,让他们加倍缴纳。给得差不多的,就让他们尽管安心,说咱们眼下没功夫去搭理他们!”芝麻李微微一愣,随即不耐烦地吩咐。 “行,我这就去安排!”赵君用闻听,笑呵呵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笑着补充,“这群贱骨头,巴掌不打在身上,不知道疼。要我看啊,以后还得派朱兄弟经常过河来几趟。像前天那样的战斗再打赢几次,咱们徐州军明年的粮草就都不用发愁了!” “哈哈哈哈哈。。。。。”在座众将被都得开怀大笑,看向朱八十一的目光,充满了友善。前天那场遭遇战虽然害得左军伤筋动骨,却着实打响了徐州红巾的名头。照今天上午这态势,恐怕不用芝麻李再派人去威胁,周围方圆几百里内那些以前不肯向徐州军表达“敬意”的州县和坞堡,都会主动派人前来服软。 果然,又过了没多久,当值的百夫长路礼就第三次跑来汇报,稍远的单州、砀山和虞城,也有信使骑着快马赶到,请求向李总管和朱都督送上礼物,表达敬意。 对于这些送上门来的礼物,芝麻李当然是来者不拒。但对于这些州县的训示,则不像先前那样客气了。仅仅命路礼出去通知对方,回去听候处置。至于李总管会不会派人接管县城,还有待考虑。 待路礼奉命退出去之后,芝麻李回头看了看满脸迷惑的众将,笑着解释道:“不是我小肚鸡肠,非跟他们计较。而是此事涉及到咱们徐州军的未来进军方向,所以马虎不得。来人,给我把舆图取来!” “是!”立刻有亲兵答应一声,从旁边的屋子里取出一卷地图。展开了,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墙上。 芝麻李站起身,快步走到地图旁,指着上面的几处城池说道:“前日刘福通大帅派人送来捷报,他已经又拿下了汝宁,项城和郾城,不日即将领兵去光复汴梁。命令咱们务必早日南下,拔掉宿州、蒙城等地,将颍州红巾和徐州红巾的地盘连成一片。我昨夜酒醒之后琢磨,咱们徐州军老是养在家中总不是个事情,的确也该让弟兄们出去见见血了。m.PaRTsORDeR63.Com